“就是前面了。”王队长示意车队停下。
众人下车,眼前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周围散落着锈蚀的矿车轨道和腐朽的木架。洞口上方用红漆写着“危险勿入”四个大字,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李炫的阴阳眼能看到洞口处萦绕的淡淡黑气,那是残留的阴气。他取出几张符纸分给众人:“贴在身上,能暂时隔绝阴气侵蚀。”
王队长接过符纸,转身对特战队员们下令:“两人一组,交替前进。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不要贸然接触。”
队员们点头应命,迅速分成三组,打开强光手电,谨慎地向矿洞内推进。李炫和王队长走在中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矿洞内部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腥臭。手电光束照在墙壁上,能看到一道道奇怪的划痕,像是某种尖锐物体留下的。
“这些痕迹...”王队长用手电仔细照着墙壁,“不像是地质活动形成的。”
李炫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一道划痕:“是模仿者的爪痕。它们曾经大量聚集在这里。”
随着深入,矿洞逐渐开阔,最终形成一个约两百平米的空洞。空洞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石台,上面刻满了与黄泉眼石柱上相似的符文。
“找到了。”李炫快步上前,仔细观察石台,“这是一个小型阵法节点,用来辅助主黄泉眼的运转。”
王队长用手电照亮石台周围,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空玻璃瓶和注射器,还有一些奇怪的仪器残骸:“藤原在这里做过实验。”
李炫点点头,从石台边缘捡起一个破碎的试管,里面残留着少量黑色液体。即使隔着符纸,他也能感受到液体中蕴含的阴邪能量。
“八岐大蛇的血脉样本。”李炫沉声道,“藤原在这里尝试将八岐血脉与人类基因融合。”
王队长脸色一变:“所以他那些半人半蛇的怪物就是这么来的?”
“不止如此。”李炫环顾四周,在石台后方发现了一个金属柜,“这里还有东西。”
金属柜上了锁,但已经锈蚀严重。李炫用幽冥刃轻轻一撬,柜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某种生物组织,有些看起来像人类器官,有些则明显是蛇类的。
“老天...”一名特战队员忍不住惊呼,“这疯子到底做了多少实验?”
李炫的目光被最下层的一个黑色笔记本吸引。他小心地取出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日文写着“八岐计划·第二阶段”。
“王队,我们需要把这个带回去。”李炫快速浏览了几页,脸色越来越凝重,“藤原记录了他的全部实验过程和计划。这里只是七个实验室之一,其他六个节点应该也有类似的设施。”
王队长立刻命令队员收集所有可疑物品,准备带回指挥中心。就在这时,李炫的“寻龙盘”突然剧烈震动,龙形指针疯狂旋转。
“有东西过来了!”李炫厉声警告,幽冥刃瞬间出鞘。
几乎同时,矿洞深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爬行。手电光束照向声源处,只见矿洞顶部垂挂着数十个黑色茧状物,正在剧烈蠕动。
“后退!”王队长大喝一声,队员们立刻组成防御阵型。
黑色茧子一个个破裂,从中爬出形似蜘蛛的怪物——它们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和蜘蛛的下半身,八只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新型模仿者...”李炫握紧幽冥刃,“藤原的失败品,被遗弃在这里。”
蜘蛛形模仿者发出刺耳的嘶鸣,迅速向众人扑来。王队长和特战队员们立刻开火,灵能子弹呼啸而出,将前排几只怪物打得汁液四溅。
李炫纵身跃起,幽冥刃划出一道幽蓝弧光,将两只从顶部袭来的模仿者斩成两半。黑色黏液喷溅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小心它们的血液有腐蚀性!”李炫大声警告。
战斗激烈而短暂。这些蜘蛛形模仿者虽然数量众多,但似乎智力低下,只会盲目攻击。十分钟后,最后一只模仿者被李炫一刀劈开,矿洞内再次恢复寂静。
“所有人没事吧?”王队长快速检查队员状况。
“小张被黏液溅到手臂,已经做了应急处理。”一名队员报告道,“其他人都是轻伤。”
李炫走到石台前,幽冥刃一挥,将上面的符文全部破坏:“这个节点废了。我们得尽快清理其他六个,防止再有怪物滋生。”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里,小队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山区各处,依次清理了剩余的六个节点。每个节点都有类似的实验室和未完成的实验体,但规模都比第一个小。李炫在每个节点都破坏了核心阵法,确保无法再为黄泉眼提供能量。
当最后一处节点被清除时,已是深夜。小队在第七个节点——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最令人震惊的东西:一个仍在运行的通讯设备,以及一张手绘的地图。
“这是...”王队长用手电照亮地图,上面标注着七个红点,正是他们刚刚清理的节点。但地图边缘还有另外六个标记,分布在华夏各地。
李炫仔细查看那些标记的位置:“长白山、昆仑山、神农架、罗布泊、南海和塔克拉玛干...藤原提到的其他黄泉眼位置?”
通讯设备突然发出“滴滴”声,屏幕上闪过一行日文字符。李炫虽然不懂日文,但能认出其中“昆仑”两个汉字。
“这东西还在接收信号。”王队长皱眉道,“来自昆仑山方向的信号。”
李炫心头一震,想起《推背图》上“血祭七穴,黄泉洞开”的谶言。如果秦岭的黄泉眼只是七个之一,那么其他六个很可能已经在激活过程中。
“我们必须立刻报告周局。”李炫小心地拆下通讯设备的存储部件,“这可能关系到整个华夏的安危。”
当小队带着大量证据返回指挥中心时,周卫国已经等候多时。听完汇报,他立刻下令技术部门破解通讯设备中的信息。
“李炫,你怎么看?”周卫国将一杯热茶推到李炫面前,两人正在临时办公室内密谈。
李炫抿了一口茶,温热液体滑过喉咙,暂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藤原临死前的话不是虚张声势。秦岭黄泉眼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其他六个地点很可能也有类似的设施,甚至可能已经激活。”
周卫国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过去半年各地异常事件的报告。长白山天池水温异常升高,昆仑山雪线神秘后退,神农架出现大面积动植物变异...全都对应你带回来的地图位置。”
李炫翻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各地发生的怪事,有些甚至早于秦岭事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关于昆仑山的报告:一个月前,一支科考队在昆仑山脉深处失踪,最后传回的讯号中提到“黑色建筑”和“人形生物”。
“这支科考队...”李炫指着报告上的名单。
“吴芳的哥哥吴刚是领队。”周卫国叹息道,“她是得知哥哥失踪后才主动请缨来秦岭的,因为两地异常事件有很多相似之处。”
李炫恍然大悟。难怪吴芳对秦岭事件如此执着,她是在寻找哥哥的下落。
“通讯设备接收的信号破译出来了吗?”李炫问道。
周卫国摇摇头:“技术部门还在努力,但信号加密方式很特殊,可能需要更专业的设备。”他顿了顿,“李炫,现在看来,这些诡异的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还是咱们之前协商的那样,你和王队带人去一趟昆仑山,一方面调查黄泉眼的线索,另一方面...看看能否找到吴刚科考队的下落。如果有需要直接联系我,我就是你和王队的后勤保障......我回花城等你和王队平安回来,我的台子已经备好了,您们得平安啊......”
夜深了,临时指挥中心的灯光依然亮着。周卫国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厚厚一叠文件,最上面是秦岭事件的最终报告。他揉了揉太阳穴,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窗外,秦岭山脉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周卫国放下咖啡杯,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老旧的相册。相册的皮革封面已经磨损,边缘泛黄,显然经常被翻阅。
他轻轻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年轻的周卫国穿着军装,站在一群战友中间,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照片下方用钢笔写着“1987年,老山前线”。
“老班长...”周卫国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一个面容坚毅的军人,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你还活着,会怎么看待这些事呢?”
照片中的老班长名叫赵铁柱,是周卫国参军时的排长。1987年,在一次边境巡逻中,他们的小分队遭遇伏击。赵铁柱为掩护战友撤退,独自断后,最终壮烈牺牲。临死前,他将一本笔记交给了周卫国,里面记录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关于他们在边境线上遇到的“不干净的东西”。
“那时候我还笑话你迷信...”周卫国苦笑着摇头,“现在才知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又翻了几页,停在一张彩色照片前。这是1995年,他刚调入特殊部门时的合影。照片上的同事们大多已经不在人世——有的牺牲在任务中,有的离奇失踪,还有几个...变成了他们要对付的东西。
“老陈、大刘、小李...”周卫国一个个念着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如果当年我们有李炫这样的帮手,也许你们就不会...”
周卫国合上相册,将它放回抽屉深处。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月光下的秦岭山脉。那暗红色的雾气已经消散,但在他眼中,那片山脉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霾。
“李炫。”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李炫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卫国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道:“信。”
周卫国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年轻的时候不信。我十六岁参军,跟着老班长在边境线上摸爬滚打,见过太多死人。那时候,我只相信子弹和刺刀能解决问题。”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李炫身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回忆。
“我第一次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是在1987年,老山前线。”周卫国的声音平静,但眼神却变得深邃,“我们一个排负责夜间巡逻,结果在密林里迷了路。指南针失灵,无线电静默,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
“我们在林子里转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找到方向。可当我们回到营地时,却发现……”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们发现,我们昨晚巡逻的路线,根本不存在。”
李炫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周卫国摇摇头:“那片林子,我们走了十几遍,熟得不能再熟。可那天晚上,我们走进的林子,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树木的位置变了,地形也变了,甚至连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
“老班长说,我们撞上了‘鬼打墙’。”周卫国苦笑一声,“那时候我还不信,觉得他是迷信。可后来……”
他的眼神变得凝重。
“后来,我们在边境线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周卫国的声音低沉,“那是一个敌军的侦察兵,死状极其诡异——全身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但体表没有任何伤口。”
“我们上报了情况,上面派了专家来调查,最后定性为‘热带疾病感染’。可老班长私下告诉我,他在边境线上见过好几次类似的尸体,都是莫名其妙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