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一行人回到藏宝阁后就打算直接回京,凝霜则是向凝商言提议自己想要去京城看看,好不容易姐妹相见,想要多和李昭君呆几天,身为一个老父亲,自然知道自己女儿心里的真正想法,只是堆起满脸的笑容,眼里带着深意,嘱咐着陈天宇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陈天宇无奈中只能答应。
入冬的夜,寒风卷着碎雪拍打窗棂,慕容府邸深处的密堂却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将五张脸映照得明暗交错。紫檀木长桌两端,端坐着慕容家族的核心人物 —— 家主慕容天啸居中,左手边是禁军统领慕容飞雪与户部侍郎慕容玉衡,右手边是旁系子弟慕容星痕,而主位侧后方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斜倚着一位身着玄色织金貂绒旗袍的老妇人。
“老夫人,陈家那批往漠北运的皮毛商队,三日后将过黑风口。这几日雪大,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慕容天啸拱手起身,语气里带着对主位者的忌惮。
被称作 “老夫人” 的妇人缓缓抬眼。她看着不过六十上下,一头银发梳成圆髻,嵌着颗鸽卵大的东珠,耳坠是赤金镶红宝的老样式,随着动作轻晃,在烛火下泛着沉敛的光。那张脸保养得惊人,肌肤白如凝脂,只是眼角眉梢爬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宣纸上晕开的淡墨。最让人难忘的是她的眼睛 —— 瞳仁是深不见底的墨色,笑时眼角弯成月牙,眼底却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算计。
她是慕容卿颜的姑母,年轻时曾是神武帝国闻名的 “智女”,二十岁嫁入慕容家后便隐于幕后,以一手 “织网心经” 操控朝局三十年。当年慕容卿颜能从旁支妃嫔登上后位,全靠她在暗中布棋。此刻她指尖捏着串蜜蜡佛珠,转动的动作缓慢而规律,像在丈量着每个人的心思。
“玉衡,确定护卫只有三十人?”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却字字清晰如冰珠落玉盘。她目光扫过慕容玉衡,后者连忙欠身:“回老夫人,漕帮的人盯了半月,商队里多是寻常武师,连陈家骐那老东西的‘狂澜卫’都没派一个。” 他说着摊开地图,指尖点向黑风口,“此处两侧是断崖,雪后路滑,只要在谷口设伏,他们插翅难飞。”
慕容飞雪拔出腰间长剑,剑穗上的冰棱叮当作响:“我调百名禁军扮作马匪,事后推给漠北的雪盗便可。”
“不必。” 老夫人突然开口,佛珠在指间停住,“动禁军太扎眼。星痕,这事交给你。”
一直垂首的慕容星痕猛地抬头,斗笠下的眼睛闪过嗜血的光:“孙儿遵命!” 他擅长淬毒金钱镖,最适合这种雪地截杀。
“记住,” 老夫人的目光扫过众人,烛火在她瞳孔里跳了跳,“不仅要劫货,还要做得像雪崩意外。让陈家以为是天祸,而非人祸。”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盆,盆沿刻着缠枝纹 —— 正是慕容家秘宝聚宝盆,“这盆能聚气挡寒,你带在身上,可扛住三招内家高手的硬功。”
慕容星痕双手接过,只觉盆身冰凉,竟能在暖堂里凝出层薄霜。
“三日后事成,” 老夫人缓缓起身,貂绒旗袍扫过地面,落雪般无声,“我要在聚宝盆里,看到陈家那批紫貂皮的料子。”
众人齐声应是,目送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密堂侧门。风雪拍打着窗纸,慕容玉衡望着地图上的黑风口,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 陈家的皮毛生意,该在这个冬天彻底冻僵了。
入冬的黑风口,风雪如刀,卷着冰碴子抽打在陈家商队的帆布上,发出 “噼啪” 的脆响。三十辆马车在及膝的积雪中艰难前行,车辙很快被冻成坚硬的冰棱,赶车的伙计缩着脖子,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寒风里。
“李管事,这天怕是要变,前面就是黑风口最险的路段了。” 护卫队长老张勒紧马缰,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的长刀在风雪中泛着冷光。
李管事刚要应声,两侧断崖突然传来 “轰隆” 巨响!无数裹着冰棱的雪球滚落,砸得护卫们举盾格挡。就在这混乱中,一道黑影踩着积雪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指尖夹着的三枚铜钱划破风雪,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马队 —— 正是慕容星痕。
“是慕容家的金钱镖!” 李管事心头一紧,拔刀便要格挡,却见一枚铜钱以刁钻的角度绕过刀面,“噗嗤” 一声穿透他的右手手掌,牢牢钉在车辕上!
“啊 ——!” 凄厉的惨叫在风雪中炸开,李管事疼得浑身抽搐,鲜血顺着铜钱的边缘涌出,很快在车辕上凝成暗红的冰。那铜钱边缘泛着乌青,显然淬了剧毒,伤口处已开始发麻,顺着手臂往上蔓延。
慕容星痕落在雪地里,斗笠下的嘴角勾起冷笑:“陈家的狗,识相的就把紫貂皮留下!”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穿梭在马队中,指尖铜钱不断射出。“嗖嗖” 声中,又有两名护卫中镖,一人被射穿咽喉,当场毙命;另一人中了肩窝,惨叫着倒地,伤口处迅速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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