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章 《寒髓》
月黑风高,皇陵寂静如死。
宁玄跟在沈陌尘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隐蔽的侧门。北燕皇陵比想象中庞大得多,像一座地下宫殿,历代皇帝的棺椁安放在不同的墓室中,由复杂的甬道相连。
"小心脚下。"沈陌尘低声提醒,银发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荧光,"前面有机关。"
宁玄点头,借着沈陌尘身上散发的淡淡蓝光看清了地面——石板上有几块颜色略深的区域,显然是触发机关的踏板。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却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块,身体猛地前倾。
一只有力的手臂瞬间环住他的腰。沈陌尘将他拉回,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宁玄能感觉到对方冰凉的呼吸拂过自己耳畔。
"别急。"沈陌尘的声音低沉,"我们有的是时间。"
宁玄耳根发热,轻轻挣开:"我只是……没看清。"
沈陌尘没再说什么,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牵引他继续前行。宁玄惊讶地发现,当两人肌肤相触时,那些隐藏在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就会微微发亮,为他们照亮前路。
穿过最后一道暗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墓室。与之前那些富丽堂皇的帝王陵寝不同,这个墓室朴素得近乎简陋,中央只有一具白玉棺椁,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这是……"宁玄轻声问。
"我母亲的安息之地。"沈陌尘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死后,父皇破例允许她葬入皇陵,却选在了最偏远的位置。"
宁玄握紧了他的手。沈陌尘的母亲——那位被两国命运捉弄的公主,最终长眠于此。他想起那封未读完的信,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沈陌尘走到棺椁前,单膝跪地,轻声道:"母亲,孩儿来了。"
随着他的话语,棺椁上的冰霜竟然开始缓缓融化,露出下面精美的浮雕——那是一幅双鹤朝阳图,与宁玄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玉璧在棺中。"沈陌尘站起身,"但被千年寒髓覆盖,常人触碰会瞬间冻僵。"
宁玄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金色纹路正在跃动,似乎在回应什么:"让我试试。"
"不行!"沈陌尘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
宁玄却笑了:"你不是说我们命脉相连吗?如果我出事,你也跑不了。"他轻轻挣开沈陌尘的手,"而且……我有炎阳脉。"
不等沈陌尘再阻止,宁玄已经将手伸向棺椁。在接触到那层冰霜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直冲心脏,他几乎能听到血液结冰的声音。皮肤下的金色纹路疯狂闪烁,像是在与寒髓对抗。
"宁玄!"沈陌尘的惊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宁玄咬牙继续向前伸,指尖已经碰到了棺盖。寒髓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变成了可怕的青白色。就在他即将触到棺内物品时,一股大力将他猛地拉开。
沈陌尘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双臂如同铁箍:"够了!你会死的!"
宁玄浑身发抖,嘴唇已经泛紫:"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闭嘴!"沈陌尘将他转过来,不由分说地扯开自己的衣襟,将宁玄冻僵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感受我的心跳,跟着它呼吸!"
宁玄的手掌下,沈陌尘的心跳强而有力,虽然比常人慢了许多,却稳定如钟。更奇妙的是,一股暖流正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渐渐驱散他体内的寒意。
"寒髓蛊与炎阳脉相生相克。"沈陌尘低声解释,异色双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我的体温能中和寒髓的伤害。"
宁玄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臂上的冻伤仍然触目惊心。沈陌尘眉头紧锁,突然低头,将唇贴在宁玄冻伤最严重的手腕上。
"你……"宁玄瞪大了眼睛。
沈陌尘的唇冰凉却柔软,轻轻摩挲着受伤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奇异的能量从接触点传来,宁玄惊讶地看到冻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寒髓蛊的另一个用途。"沈陌尘抬起头,唇角还带着一丝水光,"治愈。"
宁玄的心跳突然加速,比刚才被冻伤时跳得还要剧烈。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墓室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有人来了。"沈陌尘瞬间警觉,将宁玄护在身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是镇蛊卫的武器!宁玄与沈陌尘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躲到墓室一角的大理石柱后。
"搜!每一寸都不要放过!"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三皇子沈陌岚,"他们一定来取璃妃的遗物了!"
宁玄屏住呼吸,感觉沈陌尘的身体绷紧如弓。透过石柱的缝隙,他看到三皇子带着一队黑甲侍卫进入墓室,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那种刻有符文的武器。
"殿下,寒髓有融化的痕迹!"一个侍卫报告道。
三皇子快步走到棺椁前,仔细观察那些正在重新凝结的冰霜:"果然来过了……"他突然冷笑,"七弟,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父皇如此忌惮璃妃的遗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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