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沐昭问起了19号基地的情况。
楚序说：“既然感染体已经入侵到了7号基地，19号基地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沐昭问：“那陆北区其他基地呢？也遭到异兽入侵了吗？”
“目前暂未收到其他基地的战报，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其他基地应该暂时安全。”
楚序说着，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想了解什么？”
沐昭也不拐弯抹角，说：“我想了解13号基地的情况。”
楚序瞬间了然，问：“所以，幕后指使者，确定是庄鹤了？”
“目前来说，是的，”沐昭点点头，“至于庄鹤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就要等抓到庄鹤，再从他脑子里挖挖看了。”
楚序沉默了。
理智上，他知道沐昭不会读他的记忆，但他还是会本能地厌恶这种不可控又难以防御的能力。
突如其来的安静里，沐昭敏锐地感知到楚序的情绪波动。
她清楚，在楚序面前，读取记忆这个事情多少还是有点敏感——哪怕读的是敌人的记忆。
敏感的话题，还是尽量少碰。
她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如果13号基地没有遭到异兽入侵，那么我认为，庄鹤有极大可能会趁着今晚的混乱攻城。”
换言之，除非有更严重的事绊住庄鹤的脚步，
否则，等7号基地应对异兽入侵元气大伤、军力疲软之时，他必定会乘隙而入。
沐昭：“隐藏在7号基地的内鬼们，随时有可能对我、对你、对楚家阵营的每一个人动手，
而一旦你出事，那就是庄鹤动手的最佳时机。”
这些是沐昭结合这些天的观察、读取到的孔正梁的记忆、以及楚一凝提供的信息分析得出的结论。
她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但一定八九不离十。
楚序听完神色一凛，问：“能确认内鬼的名单吗？”
沐昭摇摇头，可惜道：“不能，我目前的能力有限，不足以读到孔正梁的全部记忆，即使读到了，以他在这件事里的地位，也不见得知晓全貌。
不过，他们的首要目的是杀掉你和我，用不着全部人的名单，只需防着靠近我们的人。”
楚序听完，看了她一眼：“所以，这就是你非要跟着我的原因？”
沐昭耸耸肩，说：“反正我的能力对付不了异兽，正好，你负责杀怪，我负责看着你后背。”
楚序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跟着我更危险，死得更快？”
沐昭冷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解决掉了一队想趁乱杀掉我的士兵。
我们俩，说不好谁是更危险的那个。”
楚序听了这话，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她的脑回路感到无奈。
……
越野车沿着大道，从居住A区，途经B区和C区，抵达D区。
一路上，沐昭被B区和C区的战况震惊了。
街道旁堆着不少异兽尸体，巨型蝙蝠的、飞虫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飞行物种，全都堆在一起，等待处理。
难怪B区C区没有求援，原来是已经打过几场恶战了。
而另一边，人的尸体则被放在黑色的尸袋中，一具具整齐地平铺开，看来是要和异兽的尸体分开处理。
“这些尸体，会怎么处理？”沐昭指着那边问道。
楚序语气沉静地说：“交由他们的家人，如果没有家人，会由军区统一火葬。”
处理得过来吗？
沐昭过于理性地想。
还是说，因为7号基地人少，所以反而珍惜每一个人？
毕竟在末日时代，像这样伤亡难以计数的恶战，每天都在发生。
别说沐昭这样战斗经历丰富到麻木的人，就是个小孩子，对尸体也早就见怪不怪。
沐昭此刻的内心很平静。
但平静中，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她没由来想起，她刚穿过来时被抛尸的那个夜晚，埋在那恶臭的人类尸堆之中逃离苏轻臣的魔爪。
1号基地从不会这样“优待”牺牲者的尸体。
对瑞辰集团而言，同类的尸体，只能沦为他们喂养异兽的食物。
想到这里，沐昭忽然有些庆幸，当初她选择来7号基地。
一开始的确是迫不得已，但现在，她主观上觉得，这里很好。
沐昭又指了指异兽的尸堆，问：“这些异兽，都是从D1感染区里跑出来的？”
“嗯，”楚序沉沉地应了一声，“D1感染区里的情况很复杂，变异程度极高，每次跑出来的，都是新的变异物种。”
换言之，他们每次守城，都在面对全新的敌人和全新的挑战，很难找到完全一致的参考。
沐昭也陷入了沉思——今晚看到的这些异兽，她没有在《异兽》的设定集里看到过。
究竟是设定集不完善，还是说这个世界衍生出了设定以外的新情况？
这一刻，她突然产生了疑问——她真的穿书了吗？
还是说，她其实来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那本书，只是这个世界的某个人写下的传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