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青铜柱上放着几个头颅骨架,祭坛中央则树立着一颗巨大的青铜树,青色的树枝上悬挂着一缕缕血红色,闪着灵光如红绳般的神秘之物。
辞旧笨拙的爬上祭坛,来到祭坛中央。
青桐树下还放着一块锈迹斑斑的形如石头的东西。
顺着这东西向上望去,正好看见,一柄巨大的刀刃悬于空中。
想必这就是三彩瓷瓶所说的断头台了。
辞旧坐下,看着眼前可断生死的神器,有些犹豫。
想了一段时间后,他似放下了心中所有牵挂,将头放在了台面上的凹槽中,并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青铜刀刃瞬间飞落,直冲他的脖颈而来,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他直接扯到了一旁。
辞旧坐起摸着自己的脖子,有些不解的望向身后的风行,“你怎么来了?”
风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出言劝告道,“有什么事情,等回去了与长鸣商议后再定。”
“切莫冲动。”
辞旧的手一顿,但眼神却逐渐开始变得坚毅,“不,我一定要在这里死了才能回去。”
风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揪起辞旧的衣领,打算将他带走。
“别闹了。”
“不然真的出了事,你我谁都担不起。”
辞旧挣扎着,挣脱了风行的束缚,“不。”
“我不能回去。”
“仙女姐姐收留我,已是大恩。”
“我不能连累她,更不能连累你们。”
风行叹了口气,问道,“你连累了她什么?”
辞旧思索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由于我的缘故,导致她用心血建立的铺子被封,让大家无处可去。”
“还连累她老是去一些危险的地方。”
风行颇有耐心的向辞旧说道,“没有你,器灵典当铺一样可能会被封。”
“就以长鸣冒失的性子,什么样凶险的地方会去不了。”
“这本就命中注定的事情,有没有你都是一样的。”
听到风行的劝解。
辞旧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正当他拉着风行的手,准备离开时,脚下却踩中了一些石子,一滑,身体重心不稳,径直倒在了断头台上,脖颈卡进了凹槽中。
风行立即扯住辞旧的衣衫,还想把人拉出来,但一道强烈的寒气,如利刃般直接将他逼出了祭坛之外。
青藤书上的红烛,一根根亮起,所有的白骨,都敲击着一口青铜钟。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整个祭坛酒就像活过来了一般。
风行周旋在祭坛之外,无法再进一步。
锋利的刀刃,瞬间落下,一道道鲜血涌出。
辞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身首异处。
血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夺取,化作为一根血红色的绳子,挂在青铜树上。
风行看着辞旧的模样,内心难以接受。
人死的竟然如此之快。
辞旧的魂魄从身体中剥离出来。
一路走到风行的身边。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鬼界了?”
风行看着单纯的辞旧,说出了一个十分残忍的事实,“没有修为的鬼魂,十分脆弱。”
“如不吸食他人的阳气,顶多挺过十日就会魂飞魄散。”
“只有进入轮回,才能保住性命。”
辞旧有些不敢相信的拽着风行的衣袖,“不是说吃了彼岸花花心处的蜜药,便可永远停留在原地吗?”
风行长吸了一口气,捂了捂脸,“此物虽有记载,但这么多年,我却从未见过。”
“想来应该不好寻。”
“如今你快随我回去。”
“看长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着就拉起辞旧匆忙往器灵典当铺赶去。
西厢房中,自辞旧的身死的那一刻起,长鸣就感知到了异样。
她以气寻物,很快就在彼岸花花丛中,逮住了三彩瓷瓶。
“你对辞旧都做了什么?”
三彩瓷瓶有些心虚的答道,“他说,他要跟凡界的自己告别。”
“并反抗此生的注定。”
“所以我便出主意帮他。”
“我是在帮他。”
长鸣一把捏住它稚嫩的脖子,就将举起,“是你杀死了他。”
三彩瓷瓶挣扎着,“不,是他自己想死的。”
“与我无关。”
情急之下,它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我正在找彼岸花花心处的蜜药,若没有这个东西,想必他真的就活不成了。”
“你多耽误我一分,他就多危险一分。”
长鸣眯了眯眼睛,最终将它扔在了地上。
三彩瓷瓶来不及喘气,立即走在花丛中寻找。
长鸣则跟在它的身后。
“你放心,我的命都是辞旧公子所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他。”
“也不会想去害他。”
长鸣看着它那模样,试探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便是蓄意接近的辞旧的吧?”
长鸣的话让三彩瓷瓶一愣,它直起身看着长鸣,许久后,低下了头,“是。”
“但你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他。”
“如果到了最后,我找不到蜜药,我会用我自己的命去救他。”
看着三彩瓷瓶诚恳的样子,长鸣十分的不解,“我该
还是不明白,你究竟要做什么?”
三彩瓷瓶抹去眼泪,坚定的看着长鸣,“我要择主。”
“谁说器灵就不能主动选择自己的主人,又有谁说器灵不能主动决定自己的往后生活。”
长鸣顿时就明白了三彩瓷瓶的意思。
“所以你想用彼岸花花心的蜜药,威胁我,让我帮你?”
三彩瓷瓶没有否认这一点,它勇敢的认了下来,“是。”
“因为那个地方,只有你能去。”
“也只有你,才会帮我。”
长鸣冷笑,只觉得它太过单纯。
手中的灵力化作一道长鞭,只是轻轻一挥,便将所有的彼岸花撕成了碎片。
花心自然的暴露在空气中,稀有的蜜药也如露珠一般,被灵力牵引,来到了长鸣的手中。
三彩瓷瓶跪在地上献出了中稚嫩的脖子。
“既然如今蜜药找到了,辞旧公子也会安然无恙。”
“如此我心中便也再无了牵挂。”
它向长鸣磕了几个头,“一切任凭你处置。”
长鸣看着它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