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王知道沈挽是皇上的公主,是他堂妹。
本来谢景御对宸妃棺椁回京一事这么上心,豫章郡王隐隐就猜到几分了,现在又知道宸妃是蔺老太傅蔺老夫人的亲女儿,要不是他胆子不够肥,他都往宸妃就是晋王妃上面想了。
宸妃给皇上生了一双龙凤胎,女儿是沈挽,那儿子肯定知道养在什么地方啊。
这么大张旗鼓的迎回宸妃,显然是为了让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认祖归宗。
谢景御道,“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豫章郡王的好奇心碎了一地,叹息,“你这么说,感觉还要好久才能知道……”
也是,连宸妃棺椁回京,尚且回的这么艰难,何况是那个还没认祖归宗,就已经有能和成王一争高下势力的皇子,太后和宋国公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质疑反对,甚至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储君之争,本就是鲜血铺就的。
谢景御早膳没回来,沈挽以为谢景御会回来陪她用午膳的,结果等了两刻钟,也不见他回来,就自己先吃了。
就着太后气吐血的消息下饭,心情愉悦,不知不觉就吃多了,然后在院子里溜达了小半个时辰。
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珊瑚端茶进来道,“世子妃醒了,刚刚前院传来消息,说是公中已经清点完成,最快明天二房三房就能分出去了。”
靖北王府家大业大,周管事带人夜以继日的清点,也花了这么多天。
不过自老夫人分出府去后,虽然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沈挽已经没见过二房三房的人了,应该故意避开她的,这个节骨眼上惹她和王妃不快,容易吃亏。
从床上下来,沈挽洗了把脸,喝了盏茶,然后就抄佛经。
这几天,沈挽已经抄了小一百篇了,回头让人送去护国寺供奉起来。
抄了四篇佛经,沈挽抄第五篇,正写着呢,春儿进来道,“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沈挽心上一喜,“他人呢?”
“去浴室了。”
等谢景御洗完澡回来,沈挽第五篇佛经也抄完了,问道,“这时辰回来,晚上还要进宫吗?”
谢景御习惯将沈挽搂在怀里,“今晚不去了。”
不止谢景御不用,裴怀瑾也不用,豫章郡王他们也都回府了。
宸妃是蔺老太傅蔺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沈暨的义妹,今晚沈暨和云氏给宸妃守灵。
谢景御和裴怀瑾守了几天,尤其是裴怀瑾,从送宸妃棺椁进京,就没回过裴府,沈暨怕他累坏,让他回去歇一晚,明天再进宫。
彼时已经是用晚膳的时辰了,丫鬟将饭菜端来,沈挽和谢景御坐下用膳。
吃到一半,外面进来一丫鬟,在珠帘外福身道,“世子爷,王妃让您去她那儿一趟……”
“我知道了。”
丫鬟退下,沈挽道,“母妃找你是为沈翎的事,她去蓟州找楚扬,一去就没了音讯,沈夫人担心坏了,今儿特地来府里问你有没有收到蓟州传来的消息……”
谢景御给沈挽夹菜,道,“我也没有收到消息。”
沈挽担心起来,“不会真出事吧?”
蓟州那可是连临江侯都栽跟头,把命葬送的地方,说是龙潭虎穴一点不为过。
楚扬武功不错,要对什么事上心,不吊儿郎当,也会心思缜密,又是奉命去蓟州办事的,楚扬应该不会出事,但沈翎——
谢景御就不敢保证了。
也不知道楚扬那天晚上回京,做了什么事,让沈翎铤而走险也要去找他。
晚膳后,沈挽和谢景御去见王妃,连沈挽都这么担心沈翎,何况是王妃了,但谢景御没有消息,他们也没办法。
谢景御道,“我再派两个人去蓟州。”
也只能这样了。
从琉璃院出来,谢景御陪沈挽在花园散步,这些天不是忙着迎宸妃棺椁,就是给宸妃守灵,虽然每天都会回府一趟,但也待不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一晚不用守灵,谢景御连书房都没进,就陪着沈挽。
只是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某位爷已经前后十天没抱着沈挽睡觉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软玉温香抱满怀,可想有多难受了。
谢景御也不知道沈挽还需不需要守孝,毕竟宸妃已经死十五年了,但宸妃还没葬入皇陵,他可不敢对沈挽做什么,毕竟沈挽的身世也不可能瞒一辈子,指不定哪天就知道了。
忍了半天,实在忍无可忍,只能起床冲冷水澡了。
走之前,还咬着沈挽耳垂道,“以后可得补偿为夫。”
沈挽,“……???”
这补偿二字从何而来啊?
沈挽还想问问谢景御,但困乏的厉害,没等到谢景御回来,她就睡着了。
某位爷泡完冷水澡回来,见沈挽睡的香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抱住沈挽,沉沉睡去。
翌日,谢景御陪沈挽用过早膳,才不疾不徐进宫去,沈挽继续抄佛经。
抄了两篇,外面春儿进来道,“世子妃,王爷王妃还有二房三房四房去祠堂分家了……”
这么急的吗?
忘了,今日朝堂休沐,王爷有空。
王爷大概是一天也不愿二房三房待在王府了,趁着休沐赶紧分了省事。
这个热闹,还是要凑一下的。
沈挽将手里佛经最后几个字抄完,就起身去祠堂了。
分家就没有分的心平气和的,这不,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吵闹声。
嘈嘈杂杂,语气激烈,快吵起来了。
二房三房对分家很不满,长房占了公中七成,三成二房三房和四房分,二老爷三老爷以为长房最多只占一半的,毕竟靖北王府最值钱的是爵位和兵权,这些他们都不能染指,公中的家产还不多分给他们一些,他们不答应。
老夫人是续弦,二房三房也是嫡出!
沈挽嫁进靖北王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二老爷三老爷在王爷面前蹦跶,这还不得被王爷一掌给拍死啊。
二老爷三老爷争的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王爷冷冷道,“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我对你们二房三房一再留情,你们要想被逐出家门,我也可以成全你们。”
三夫人不服道,“我知道王爷权势滔天,但我们三房没有犯错,王爷凭什么赶我们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