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曲颖刚打开门,一个漂亮的卷发女人站在门口,“曲老师你好,我是陆氏集团给阮总配的司机,这是星月小姐的名片。”
她咬字很重,发音带点国外口音。
阮星眠从后面探出头,认出她来:“唐小姐?”
唐可乐,御姐的气质,萌妹的名字。
林有朋的女朋友。
“阮总您好,从今天开始由我接送您上班。”
阮星眠知道姐姐要给她安排人。
电梯直达停车场,银灰色的保姆车稳稳停在第一个停车位上。
有钱效率就是快。
她们家第二个停车位还没买到。
陆浮川一夜就买到了。
曲超入刑三年,赔款共计五十万余元。
曲家想赖账,曲颖拿出卖房合同和支付账单,打算申请强制执行,将曲家唯一一套房子拿来抵赔款。
有人接送眠眠,她正好忙这件事。
车门打开,后座露出三张不苟言笑的脸,一样的黑衣和墨镜,分不清谁是谁,目视前方,气场十足。
转过头,驾驶位上还有一个保镖。
“阮总请上车。”
阮星眠就着她的车爬车:“这车我第一次坐,还是林有明坐副驾驶。”
唐可乐知道那件乌龙哈哈一笑:“林有明脑子有坑,阮总见谅。”
阮星眠试探着问:“你们要接送我多久?”
“听陆少的意思,等他表哥回来。”
突然接到任务的唐可乐还没理清谁是陆少表哥,下意识认为是陆添,“看新闻报道的意思,陆家放弃陆添这个继承人了。”
阮星眠靠在舒适的椅背里,“绑匪查出来了吗?”
唐可乐随意扎起头发,嘴角骄傲一笑,“我们这边查出来了,不知道陆氏集团有没有查出来。”
只见她张开手心,飞出一只仿真大号蜜蜂。
“阮总你看,我们陆少的设计,仿真蜜蜂无人机监控,采用蜜蜂比例的流线型机身,尺寸控制在10-15cm,与真实蜜蜂接近,外壳选用哑光黄黑相间材质,翅膀模仿蜂翼膜结构,采用轻量化碳纤维+柔性材料,飞行时振动频率接近蜜蜂。”
那小东西飞到阮星眠衣领上自动扣住,形似一枚精致领夹。
“您身上这只是蜂王,”她手上的盒子里还有一些更小的,“不管你在哪里,它们都会找到你。”
阮星眠摸了摸无人机的外壳,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我会配合你们。”
唐可乐露出自信一笑:“阮总您跟以前一样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
深夜,平凉山深山里。
不为人知的废弃疗养院实验室。
梁池身后跟着一身黑色风衣的刘向晴。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布满灰尘的实验室。
陆添瘦骨嶙峋,瘫在轮椅上只剩最后一口气。
池鹭一身护工装扮,坐在唯一一张破败椅子上不停地抽烟。
“舅舅!你太乱来了!”梁池忍着胸腔里的怒火。
“钱到位没有?”池鹭激动起身,只要钱到位,他立刻偷渡东南亚,从那里离开,前往自由的国度。
“你居然还想着钱?!”梁池怒不可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陆氏不但不给钱!还要报警抓你啊!你以为凭你能全身而退?”
刘向晴抬头示意他冷静:“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池鹭,谁让你这么做的?”
“梁池你个没良心的狗日的,你妈让我这么做的!她听说梁鑫被抓,她出不来,拜托我勒索一笔钱带你远走高飞,你还冲老子发火!”
刘向晴狠狠搓自己额头,“池琳就是个猪脑子,你居然听一个猪脑子?做这种骑虎难下没有胜算的决定。”
“刘向晴你踏马骂谁猪脑子!”
池鹭抬手要抽刘向晴耳光,一只黑色皮鞋狠狠踹过来。
梁池踹得他退了两步远。
刘向晴目光一顿,突然想到阮星月——陆氏集团网络安全技术顾问。
从开始到现在,陆氏集团除了发几篇痛骂绑匪的声明,一点动作都没有。
她不信阮星月会放弃这么个立功的机会。
可没有梁鑫,她们对网络一无所知。
直觉告诉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用眼神示意梁池——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梁池立刻领会,最后扭头看一眼奄奄一息瞪着他的陆添,扭头要走。
刘向晴抬腿跟上。
后背暴露在池鹭面前,这个被陆亦蛮拒给赎金的疯子,在即将被梁池背弃的一瞬间,爆发出通天的恨意。
抬起破败的靠椅,举过头顶,朝着刘向晴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刘向晴只觉得后颈袭来一阵风,她下意识往侧方躲闪,却还是被那只带着铁锈味的大手按住肩背——
下一秒,沉重的金属靠椅砸在她肩胛骨上,钝痛像电流窜过脊椎,她踉跄着砸倒在地,发出肉体碰撞地面的闷响。
她无助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串无意义的“嗬嗬”声。
“臭娘们!你算个屁敢骂老子亲姐姐!老子干不死你!”
梁池站在三楼走廊,听见实验室里重物打击的声音,不耐烦地转身。
余光瞥见远处桥面上红蓝光交替的警车。
一辆,两辆,三辆,没有警报声,下了桥直奔山脚国道。
“刘向晴!快点!警察来了!”
他飞奔回实验室,被眼前一幕吓到失语。
池鹭一椅子将刘向晴撂倒在地,正火急火燎解护工服的裤腰带。
梁池抬腿一脚踹他屁股上,“你踏马疯了!警察来了!”
到底是他舅舅,梁池忍着恶心:“你速度点,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池鹭看向奄奄一息的陆添,又看地上抽搐不止的刘向晴,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他扛起刘向晴飞奔上五楼,扔在天台边缘。
求生欲让刘向晴掐断了指甲,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放……放过我……”她向凶手求饶。
池鹭抬腿,“没让老子快活,就替老子背锅吧。”
狠心一踹,刘向晴原地滚了半圈。
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恐惧和绝望深深填满她的瞳孔。
身体像断线的风筝翻出天台,黑色风衣在坠落中被风扯开。
她想起季耿的笑和哭,想起季正兴丑陋的嘴脸,想起徐则倾厌恶的眼神……
后背重重砸在水泥地的瞬间,脊椎断裂的剧痛让她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暗红的血从身下漫开,浸湿了散开的长发。
梁池扛着只剩一把骨头的陆添绕过她的尸体,往后山方向跑去。
池鹭很快追上梁池:“你扛他出来做什么?!”
梁池脸不红心不跳:“警察不花时间搜山找他,我们怎么有时间跑。”
池鹭呵呵一笑:“还是你脑子好用。”
爬到山顶,梁池目光坚定一扫,站定一处悬崖,气定神闲,将陆添身体轻轻一抛,像抛一袋垃圾,头也不回往另一方向逃去。
翻过一个山头,眼看离康济医院越来越近。
混进人群,就能洗脱嫌疑。
池鹭突然停住脚步,“那个院子怎么有人?”
梁池抬头一看:“文心兰待的私人疗养院。”
池鹭露出狰狞的笑:“你妈最恨文心兰了。”
“舅舅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池鹭被仇恨和金钱蒙蔽了双眼:“陆亦蛮舍不得八个亿,陆亦博肯定舍得。”
他调转方向,直奔疗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