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立即闭上双眼，心跳如鼓，脑子乱的跟什么似的。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爪子挨到了他肩膀......
嗯？
怎么......怎么是它？！
清欢感觉心里一凉，脸上渐渐黑了。
他还以为是......
“啧！”清欢往另一头推了推它。
独行兽也犯了困，熟练地挪走睡去了。
清欢这才慢慢扯下被子，露出头。
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刚才竟鬼使神差的松了手，当意识到不是她时，心里竟然见鬼的有些失落......
他郁闷地翻个身，面朝顾天灯侧躺着，两手拽着发带，闭眼渐渐睡了。
翌日，顾天灯被外面一阵声音吵醒。
起身准备出去查看，眼角又瞥见手腕的发带，她试着扯了扯，却见发带居然从清欢被子里出来了。
顾天灯哭笑不得，这人半夜发癔症给自己解开了？
她将发带简单在手腕缠好，起身走了出去。
循着声音往古墓里面走去，转过一处拐角后，一排黑色棺材出现在眼前。
顾天灯驻足，惊讶的望着这一幕。
原来，从外面收来的尸体都在这里。
“这些都是用不到的。”
身后，阿景的声音传来，顾天灯回首望去，见阿景静静立在身后，望着前面一排黑棺。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阿景比之前更瘦弱了，神情中还有疲惫之感。
“你......没事吧？”
阿景将视线转过来看向她，目光复杂，却只回了句：“没事。”
“那这些尸首最后会怎么处理？”
“撒上化尸粉，很快就没了。”
“化尸粉？”
阿景伸手指了指一边的角落：“那边，有个小通道，撒了化尸粉，尸首会在地下残留一些粘稠状液体，就顺着那里流出去，流到外面的化尸潭。”
原来如此。
顾天灯听着不远处的声音传来，随口问道：“前面是什么声音，你师父在忙吗？需不需要我过去？”
闻言，阿景眼神划过一抹苦涩，垂了眼帘，低下声音说了句：“不用。”
“到底怎么了？”
他这副样子哪像个没事人啊。
“师父......在做法事。”阿景声音凄然，半垂着头，眼里渐渐生了雾。
顾天灯没敢再问，隐约间，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阿景抬手抹去眼泪，这才看向她，故作没事道：“我要去下面转世了，你们多保重。”
他说得轻松，却步伐沉重，从她身边绕过，缓缓向里面走去。
他本不想和任何人说，毕竟离别总是伤心的。
昨晚给他们送了药，又怕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不敢多留，随便找了借口跑走了。
事实上，他只是去到之前摆放法器的石室中，帮师父裁了一夜的符纸。
顾天灯转身，看着阿景离去的背影，心里也隐隐有些不舍。
真是应了那句话，离别总是毫无准备的。
“阿景，”顾天灯忍不住道：“不必伤心，离别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而已，说不定下次回来，你就能向师父学法术了。”
阿景闻言，回头扬起一个笑脸：“说得对。”
说完，他再次大步离去，步伐已然坚定许多。
阿景走了。
等长佑真人与其师弟从做法的石室中出来，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可他们没时间多想，因为今天还要跟往常一样去石椁处加固阵法。
顾天灯见二人刚做完一场法事，再加上阿景的离开，身心都有些疲惫，便提议道：“长佑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
长佑真人知道顾天灯的能力，也就颔首道谢了。
另一处石室间，清欢缓缓睁了眼。
也许是长时间不见光，室内烛火照来，竟也会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他蹙着眉缓了一阵，咕哝一句：“天亮了吗？”
“嗷？！”
另一头的独行兽闻言，一下跳过来，高兴的嘴巴咧地老大，壮实的尾巴高频率甩动着。
清欢面色茫然，怔了片刻，忽然眼神一亮，也笑开了。
他好了！
能听见，能看见，也能说话！
呀！他要去告诉顾天灯！
被子一掀，鞋都顾不得穿，就要出去找人，独行兽赶紧拦住。
昨天他们刚惹了祸，今天就这么“衣冠不整”地乱跑肯定要被嫌弃的。
好一番相劝之后，清欢才不情不愿地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乖乖收拾好，这才人模人样蹿出去了。
循着声音找到一处非常讲究的石室门前，刚想踏进，却听得里面传出对话。
“顾道友，你这剑可是有什么说法？为何也能压制石椁的阴煞之气？”
“师父说，它是正义之剑，专斩一切妖魔邪祟。”
“原来如此。”
......
清欢脚步顿住，面色渐渐沉下。
专斩妖魔邪祟？
他忽然想到，在严家时，顾天灯的剑就曾差点杀了他，他一直以为是顾天灯修炼出了岔子，没想到......
顾天灯......克他？！
怎么会这样？
美滋滋的心情跑了大半。
虽然不知道那剑后来为何又没了动静，可一想到顾天灯整日里拿着个专门“克他”的东西不离身，心里就不是滋味。
清欢不想在这门口杵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见里面“克他”的人出来了。
顾天灯瞧见他在这，想着估计又是那个灵兽乱跑把他带过来的。
走过去，熟练地将手腕放到他面前。
谁知那人却瞪她一眼，扭过头去，拿后脑勺对人。
顾天打：......
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对，好像能看见了？
顾天打绕到他面前，仔细看那人眼睛，好像真的......
“哼。”
清欢丢下一个闷闷的语气词，自顾自大步往回走。
“诶？你是不是能看见了？”顾天灯立在原地喊道。
“没有，还瞎着呢。”
清欢头也不回，拐个弯走了。
看来是全好了啊，顾天灯明白过来，心里又开始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古墓里没必要再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