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推开门时，客厅里昏黄的落地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明远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怔住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颜嫣手指还搭在门把上，进退两难。她还没想好是该进去还是转身离开，赵明远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明远！你干什……"
她的话被堵在唇间。赵明远扣着她的后脑，近乎粗暴地吻了下来。颜嫣挣扎着推他，却被他反手按在墙上。他的手掌已经探进她衣摆，指尖触到她腰间的肌肤。
"放开！"颜嫣终于挣脱出一丝空隙，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赵明远没动，只是眼眶突然红了。他额头抵在她肩上，声音沙哑："……对不起。"
另一只手却已经扯开她衣襟。当冰凉的空气触到肌肤时，她突然不再反抗，只是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个停顿让赵明远动作一滞。他低头看着两人交错的衣摆，恍惚间想起以前也是在这玄关，他小心翼翼吻她时两人动情的样子。
颜嫣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齐司礼病了，很严重。"她推开他，"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管管你身边的人吧。"
"...什么时候的事？"他声音哑得可怕。
颜嫣拢住破碎的衣领，弯腰捡起掉落的包。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她的手在门把上停顿片刻，终究没有回头。
她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夜风吹散了她急促的呼吸。她站在路边拦车，手指还在微微发抖。想了半天，还是打车回了陆臣那里。
颜嫣站在陆臣的大平层门口，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掏出手机，电量只剩2%，拨通陆臣的电话，却只听到漫长的忙音。
"……"
她靠着门缓缓蹲下，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脑袋不断转换齐司礼生病和赵明远颓废的画面，三个人都没有一个正常的了。
手机屏幕闪烁两下，彻底黑了。
……
早上会议室里，陆臣心不在焉地听着汇报，手指不停地点亮手机屏幕，又按灭。
昨晚没有她的信息，今早也没有她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助理推门进来，将午餐放在他面前："陆董，您的午餐。"
陆臣"嗯"了一声，目光仍盯着手机。
他以为她会找他。
可她竟然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
陆臣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个未接来电，凌晨4:23，上午8:17，都是陌生号码。
他指尖悬在回拨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陆先生吗？"
"我是。"
"您终于回电话了！"对方语气急促，"我是你家楼下邻居，你女朋友在你家门口，手机没电了，早上用我手机给你打电话你未接，她应该还在门口！”
陆臣耳边"嗡"的一声，后面的话他几乎听不清了。
她没在三居室过夜还是自己没去来找自己。
她在门口等了多久！！
他颤抖着手又打回凌晨四点的那个未接，门口保安说着同样的话语。
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地摔在地上。助理推门进来时，只看到自家老板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陆董？您..."
陆臣猛地推开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他得找到她。
——立刻，马上。
颜嫣蜷缩在墙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她才猛地惊醒。
陆臣大步走过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散。他看到她的瞬间，瞳孔骤缩："……颜嫣？"
她扶着墙站起来，腿有些麻："……你回来了。"
陆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你在这等了多久？"
颜嫣轻轻抽回手，嗓音微哑："昨晚就回来了，手机也没电，也进不去。"
陆臣盯着她，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他以为她不在乎。
可她竟然等了他一整夜和一个上午。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把脸埋进她颈窝，"我混蛋..."
颜嫣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是我不好，是我先犹豫说去三居室的。"她指尖还带着些许的凉意，"我想躺床上睡会。"
这句话像刀子扎进陆臣心里。他猛地直起身，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抽："你打我吧！"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我居然让你在楼道过夜..."
颜嫣抽回手，反而捧住他的脸。晨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见她眼底温柔的水光："回家吧，我好冷。"
陆臣打横抱起她时，摸到她单薄衣衫下冰凉的肌肤。进门后他直接把人塞进热被窝，又去厨房翻东西。当他端着姜汤回来时，发现颜嫣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是他们在温泉的合影。陆臣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突然哽咽。
陆臣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翼翼地将颜嫣搂进怀里，单薄的肩膀在他掌心下微微发抖，像只淋了雨的猫儿。
"傻不傻..."他低声呢喃，手指穿过她微潮的发丝。
颜嫣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胸膛贴得更紧。陆臣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拂过自己锁骨，心口一阵阵发紧。他低头轻吻她发顶，尝到自己流到嘴边的泪的微咸。
"明明可以去找酒店..."
"明明可以叫开锁师傅..."
"明明..."
每想一个可能，心就像被细针多扎一下。他收紧手臂，把她冰凉的脚丫夹在自己腿间暖着。颜嫣在睡梦中哼了一声，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陆臣用指腹轻轻拭去那点湿意，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头戴白花，一身黑色旗袍，站在那里，看到他盯着她看，她低下头，露出白白的脖劲，当时被她外表吸引，接触后发现她的性格和她外表一样惹人怜爱。
他凝视着怀中人疲惫的睡颜，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更轻地收拢了怀抱。真是被你打败了，总是被你搞得不像自己。
"睡吧。"他吻了吻她微红的眼尾，"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