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家族有两个派系,一个是峤山,孟隆基家主派系,另一个是沧山,以孟娇娥老祖为尊的派系。
孟隆基陨落,孟氏家主一脉人心大乱,希望能将孟娇娥请下山来坐镇家族,但却迟迟不见回应,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孟氏大家老孟桐已经垂垂老矣,寿元将尽,但如今家族群龙无首,他也不得不站出来主事。
“为今之计,家族需要一名新的筑基撑场面。向道,你早已炼气大圆满,便由你服用筑基丹,使用筑基灵物筑基吧!”
“还有,派人去一趟南阳仙山,亲自去把老祖请下山来,家族现在需要她!”
孟桐年岁大,德高望重,在家族之中很有威望,所以他来主事,大家也都心悦诚服。
于是,筑基一事,便落在了三家老孟向道的身上。
不过孟向道也同样年事已高,血气不足,筑基的希望不足一半,再加上这次筑基实在是太过仓促,时运不济,筑基失败了!
孟向道筑基失败,实力倒退折损,算是废了。
孟氏很快又一次召开家族会议。
这次主持家族会议的,还是孟桐这位大家老,不过他刚坐在主位,就听到有人道:
“大家老!你老了!脑子也糊涂了!三叔公这么大的年纪了,你非要让他筑基,现在好了!筑基失败,人也废了!家族蒙受多大的损失?要我说,您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安心养老吧!家族的事,就不用您费心了!”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隆基的儿子,孟一新,他也曾持过家,只不过如今孟隆基陨落之后,他便被架空了,那些老一辈的族老,对他的父亲言听计从,但却并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但这次孟向道筑基失败,老一辈的三大家老,老的老,死的死,废的废,孟一新也终于找到了发难的机会,在家族会议上指责大家老孟桐,逼迫孟桐自己退出家族核心权力圈子。
孟桐被孟一新冷嘲冷讽,一下子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你!哇!”
孟桐本就年老气衰,命不久矣,本想着死前为家族操持些,可没想到却被这样对待,气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一下子背过气去,晕倒了!
孟一新见状,立刻道:“来人!没看到大家老晕过去了吗?快带大家老回去休息!”
很快,孟桐就被人带走,孟一新径直走到主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哼哼!碍事的老家伙!死了才好!有他们在,我就算掌家,也要看他们脸色行事,根本不可能做出成绩!现在好了!峤山一脉,彻底由我说了算!”
孟一新暗暗得意,而下一刻,家族会议的密室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孟鹤鸣?是你!你不在沧山待着,跑来峤山做什么?”
孟一新从座位上起身,盯着孟鹤鸣,心中暗道:“差点忘了这家伙了!孟鹤鸣仗着背后有孟娇娥这个堂姐撑腰,从未把我放在眼里,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孟一新!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你们峤山一脉,从今以后,要并入我沧山一脉,以我沧山一脉为尊!否则的话,妖族作乱,无老祖庇护,你们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孟鹤鸣趾高气扬道。
当年孟氏驱逐陈氏,得到沧山之后,孟氏就分为了两支,原本的家主一脉,居于峤山。孟娇娥则带着自己所在的一脉,入驻沧山。
两脉虽然同为孟氏,但却互相竞争,暗地里关系矛盾重重。
现在孟隆基陨落,孟鹤鸣便带着人来了,显示出了狼子野心,要把峤山一脉吞并。
因为孟鹤鸣意识到在这妖族作乱的时候,危机重重,孟氏家族必须要团结一致,家族之中只能有一个声音,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样才有可能降低损失,保全家族的实力!
孟一新当然不同意,有句话说的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峤山一脉若是并入沧山一脉,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男人不可以一日无权!
孟一新知道,自己若是还想要执掌峤山一脉,那就必须筑基!
而且他也必须趁着自己掌握权力的时候,利用家族资源,购买筑基丹和筑基灵物,来突破筑基!
“孟鹤鸣!你想让我们峤山一脉并入你们沧山一脉?可以啊!我同意!但你得先把你家老祖请下山吧?”
孟一新并没有翻脸,而是呵呵笑道。
他紧盯着孟鹤鸣的面部表情,想要试探出孟娇娥的情况,但可惜,孟鹤鸣虽然嚣张跋扈,但到底也是持家多年,早就练就了城府,表情更是滴水不露。
“老祖已经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返回沧山,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求我,非要来沧山避难啊!”孟鹤鸣阴声道。
“在座的,都是我孟氏族老,你们是要跟着孟一新在峤山等死,还是随我一起去沧山,接受老祖的庇护?可要考虑好了啊!”
孟鹤鸣直接开口攻心,动摇人心。
“这...”
一时间诸多族老面面相觑,人心动摇。
眼见许多族老都三心二意,想要去巴结孟鹤鸣,寻求庇护,孟一新腾地站起来,扫视众人,开口道:
“诸位族老,还请放心,我已经准备筑基了!”
孟一新这话一出,在场的族老们互相交换眼神,又重新坐了下来。
“孟鹤鸣!现在,还请你离开!”
族老们重新归心,孟一新也下了逐客令。
等孟鹤鸣走后,有族老担忧道:
“阿新啊!你可要考虑好了!筑基之事,风险重重,你若是筑基失败,我们峤山一脉,积累这么多年的底蕴,可就全完了!”
孟氏家大业大,但花销也大,峤山一脉数十年的积累,也只够两个人筑基而已,孟向道已经筑基失败,如果孟一新再筑基失败,就在没有资源,供养出新的筑基了。
“大家放心吧!这一次突破筑基,唯有成功!不可能失败!”
孟一新信誓旦旦,表现出了绝对的自信!
只不过,孟一新也并没有那么自信,但这次筑基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因为如今的局面,一旦他筑基成功,就可以真正掌控峤山一脉了!
话说孟鹤鸣返回沧山之后,还是没等到从南阳仙山传递回来的消息。
“老祖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孟鹤鸣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孟一新要准备筑基了,若是让他筑基成功,我以后在他面前,就要矮上一头,不行!这绝对不行!倒不如我也趁着妖族作乱这个机会,动用家族资源来筑基!”
孟鹤鸣当即召开家族会议,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孟鹤鸣背后有孟娇娥撑腰,其他人还要仰仗孟娇娥鼻息而活,自然不敢反对。
孟鹤鸣也闭关突破去了。
而与此同时,黄龙山,卢氏,卢真儿被确定为筑基种子,也得到了筑基机会。
卢真儿筑基的时候,陈玄生也在暗中关注。
“卢真儿不受重视,除了是庶出女的身份外,更重要的是,她的资质是四等伪灵根。虽然有筑基灵物,和筑基丹辅助,也仅有六成的筑基几率。”
如果非要说的话,六成筑基几率,其实不低了,不过修行一事,每次晋升都凶险万分,失败的代价太大,像卢氏这样的小仙族,根本承受不起!
筑基丹和筑基灵物价值高昂,一次筑基机会,便小小仙族数十年的积累!
卢氏积攒多年,这次除了卢真儿得到筑基机会之外,还有从大比斗中夺得筑基丹的卢氏大少爷,卢南安。
每一次妖族作乱,都会有筑基修士应灾劫而生,卢真儿似乎就是这样的天命之女,区区伪灵根之姿,竟然一次筑基成功!
不光光是这样,好像命运眷顾了卢氏,卢南安也仅凭一枚筑基丹成功突破!
倒是孟氏没那么顺利,孟鹤鸣筑基失败,孟一新却筑基成功。
孟一新筑基成功,峤山一脉有了筑基修士坐镇,也终于有了对抗妖灾的底气。
反倒是沧山一脉,因为孟鹤鸣筑基失败,孟娇娥杳无音讯,一下子变得方寸大乱起来!
卢氏一门三筑基,可谓是大兴之兆!
如今妖族动乱,卢氏有三位筑基修士坐镇家族,凭借灵山大阵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卢氏基本盘稳固,人心安定,但俗话说得好,暖饱思进取!
卢氏召开家族会议,要趁着这次妖灾,攫取好处,积累底蕴,发展势力!
万妖国筑基级别的化形大妖多如狗,源源不断地化形大妖涌入了南疆,南疆一下子变成了人间地狱,无数的凡人被屠杀,许多炼气士都被抓走,变成了妖奴。
宣阳宗筑基修士赶到之后,南疆已经血流成河。
如今这次妖灾已经持续了半个月,随着真阳从远古秘境之中走出,与仙灵国,圣光国交涉,这次妖灾才得到遏制,回归到了原本的该有的程度。
“白莲净香炉修复好了!南疆妖族之乱也快结束了...”
陈玄生感叹一声。
卢氏三位筑基修士,在这次妖灾之中,猎杀妖兽,赚取了雄厚的资源,家族兴旺,自然也该扩大版图了。
毕竟总不可能三个筑基修士都挤在黄龙山吧?
而恰好孟氏显露出了虚弱病态,自然而然地便被卢氏盯上了。
与此同时,南临平野一片水泽之中,陈玄平驾风来到此处,缓缓降落下去。
只见那水泽之中,漂浮着连绵的木排,陈玄平脚踩木排,一步步走到水泽深处。
陈氏家族分裂后,陈氏三房举家迁往了南临,这一支便隐藏在这处水泽之中。
水泽深处,生长着茂盛的灵稻,这灵稻出自陈景堂之手,家族以前的灵田就是陈景堂在管理,靠着灵植夫技艺,陈景堂带着三房在这水泽之中也能勉强过活。
“玄平,你来了!”
陈景堂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岁月在他的脸庞上写满了风霜,看到陈玄平到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族叔,这次我来,是有事相商。”陈玄平语气郑重道。
“进来吧!我让玄烨回来。”陈景堂把陈玄平迎入水上木屋,亲自为陈玄平奉茶。
他们这一支能在这水泽之中生存下来,还是靠了陈玄平这个筑基上人的帮扶。
原本这水泽无人问津,可陈景堂三房一支花费灵力,把水泽化为灵田,自然会遭人觊觎。
是陈玄平为他们出头,才保住了这片水泽之地。
“孟隆基死在了山外山,现在孟氏虚弱,卢氏一门三筑基,对孟氏磨刀霍霍,卢氏召集南临家族,准备对红河发起战争,我们陈氏的机会来了!”
陈玄平不在陈玄生面前,也终于显示出了筑基上人该有的气度和谋算。
“孟娇娥呢?她可是筑基大修,孟氏能在红河雄霸,就是因为有她这个筑基大修在,卢氏能对付得了孟娇娥么?”陈景堂语气担忧。
陈景堂虽然只是炼气士,却也知道,筑基大修的厉害,筑基修士和筑基修士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筑基大修,便是筑基修士中的佼佼者!
“孟娇娥...”陈玄平微微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我哥...他回来了!孟娇娥如今在他身边。”
“你是说...陈玄生?他回来了!”陈景堂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从木椅上起身,不停地来回踱步,踩得木排地面咯吱咯吱响。
“你哥惊才绝艳,自创秘技,斗法才情无双,他既然回来,肯定是筑基有成,有你兄弟二人带领,我陈氏必能夺回沧山,重现曾经的辉煌。”
“哎?你说孟娇娥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陈景堂惊喜之余,才想起了陈玄平刚才说的话,连忙问道。
陈玄平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紫府真人!连宣阳宗掌教至尊都得要亲自接见?啊?我陈氏竟然出了一条真龙?”
陈景堂惊骇的无可复加,而这个时候,陈玄烨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你说什么?什么紫府真人?我陈氏有紫府真人?!!”
陈玄烨的脸庞生的棱角分明,那是岁月的风霜雪刀雕刻出来的痕迹,显露出来的中年人的沧桑和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