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搬进组织安排的阁楼时,特意检查了门窗的锁扣,在窗台摆上了盆栽,这些年在陆家的警惕,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阁楼不大,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书架上摆满了外文书籍和图纸,墙角藏着组装到一半的小型器械。
而陆家直到一周后,才发现傅文佩母女三人早已不在陆家。
王雪琴起初还跳着脚骂“白眼狼跑了正好”,可当如萍在绥远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连电报都石沉大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揪紧了。
比起‘逃跑的母女三人’,陆家几人更担心的是‘可能出事的如萍’,毕竟她还关系着和何家的联姻大计。
而此时的夭夭正经历着一场生死考验,那天她刚走出巷口,就被几个忍者堵住了去路,对方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出手狠辣,刀刀直逼要害。
“抓住活的!”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声,匕首带着风声刺向夭夭的腰侧。
苍鹰安排的战友刚要从暗处冲出,却见夭夭身子一矮,像条滑溜的鱼避开攻击,同时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巧的短刀。
反手就刺中了一人的手腕。动作快、准、狠,完全不像个只会画图的少女。
“还藏着一手?”黑衣人吃了一惊,立刻变招围攻。
夭夭却不慌不忙,利用巷口狭窄的地形游走闪避,短刀在她手里像活了一样,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打碎对方的关节或要害处。
她没下死手,却招招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这是她偷偷跟着苍鹰的战友学的防身术,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第一次实战就如此惊险。
不过半分钟,几个忍者就被她和其他人打倒在地。
“你没事吧?”苍鹰快步上前,语气里难掩担心和惊讶。
夭夭收刀回鞘,拍了拍手上的灰:“没事,送上门的情报,审审吧。”
战友们七手八脚地把黑衣人拖走,看向夭夭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他们只知道这位“夭夭同志”是武器天才,却没想到她的武力值也如此惊人,简直是文武双全。
苍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腕上的擦伤,眉头微蹙:“下次别这么冒险。” 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后怕。
“放心,我有数。”夭夭笑了笑,晃了晃手腕,“他们比我想象的菜。”
她顿了顿,补充道,“已经有势力开始注意我了,以后的联络方式得换更隐蔽的。”
回到阁楼后,苍鹰亲自给她处理伤口,看着她手臂上淡淡的旧疤痕,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早就为自己筑起了坚硬的铠甲。
“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他忍不住问。
“偷偷学的,以防万一。”夭夭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明亮。
“在陆家那种地方,想要嚣张点,不能自保能力可不行。”
在自己的妖生信条里,绝不当‘憋气筒’,在陆家她只做‘炮筒’,对准的都是敌人,从不为难自己。
苍鹰看着她,心里的敬佩又深了一层,这个女孩不仅有智慧,有勇气,更有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坚韧,她的厉害从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次次挣扎中逼出来的锋芒。
绥远的风沙很大,吹得人眼睛发涩,何书桓在驻地门口看到风尘仆仆的如萍时,心里确实震了一下。
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真的敢穿越战火来到这里,脸上带着晒伤的红晕,眼里却闪着“终于找到你”的执拗。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他接过她手里的包袱,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如萍扑进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书桓,我担心你…我也想过放你自由,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生命里没有你,我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和你生死相随。”
何书桓抱着她,心里的愧疚和感动交织,他想起依萍的冷淡,再看看怀里这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女孩,终究还是心软了。
或许,他真的该放下过去,放下心里的那个人,试着让如萍住进自己的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何书桓开始刻意对如萍好,陪她逛驻地附近,听她讲上海的琐事,甚至会耐心地听她抱怨风沙吹乱了头发。
如萍觉得自己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尽可能精致,哪怕在物资匮乏的绥远,也会细心地用野花编个花环戴在头上。
可她没发现,何书桓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味。
那天如萍穿了件蓝布旗袍,是她特意拿的自己最朴素的衣服,虽然简单却很合身。
何书桓看着她转身时裙摆的弧度,突然没来由地想:这料子摸起来一定很软,穿在身上会不会很舒服?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赶紧移开目光,心脏却砰砰直跳。
晚上如萍对着小镜子编辫子,麻花辫垂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何书桓坐在旁边写文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辫子转,脑子里竟冒出“留长发是不是也很好看”的想法。
他猛地放下笔,借口喝水冲到外面,对着风沙深呼吸——他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可越压抑,这种想法就越清晰,他开始忍不住打听如萍的梳妆细节:“你这胭脂是怎么调的?真的很好看。”
“编辫子要花多久?”
“这件衣服是在哪里做的?”
如萍只当他是关心自己,甜甜蜜蜜地一一回答:
“这是用花瓣和油脂调的,显气色;编辫子要十分钟呢,你要不要看?这件衣服是张嫂子帮我缝的,她说我穿蓝色好看……”
她沉浸在被“心上人关怀”的喜悦里,丝毫没察觉何书桓眼里一闪而过的、对“女性装扮”的好奇。
何书桓自己也很苦恼,他明明想对如萍好,想做个负责任的男人,可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她的衣服、发型、甚至化妆品吸引。
他偷偷摸过如萍放在桌上的梳子,想象着长发穿过指尖的触感;他盯着她的旗袍领口发呆,琢磨着那种盘扣是怎么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