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组织步步紧逼，我们只有一次翻盘机会。顾沉舟亲自布局，利用内鬼传递假情报，苏星晚则带队在暗杀现场找到了关键证据。能源公司高层终于醒悟，双方达成合作。然而就在计划实施前夕，神秘组织突然发动袭击，内外交困。顾沉舟望着窗外激烈的枪火，眼神冷冽。“计划提前，今晚就是决战时刻。”
揪出内鬼后的那个夜晚，沉得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基地里灯火通明，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代号“蝰蛇”的内鬼蜷缩在审讯室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劣质衬衫的背部，留下一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湿痕。他低垂着头，视线死死黏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地面上，不敢与桌后投来的锐利目光有丝毫触碰。
“抬头。”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却像一把无形的冰锥，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审讯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凝滞空气。
这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蝰蛇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脖颈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僵硬地缓缓抬起，与顾沉舟的目光交汇。
在那一瞬间，蝰蛇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寒意。他原本还试图用最后的一丝侥幸来掩饰自己的罪行，但顾沉舟那冷漠而锐利的目光，却像能够洞悉他内心的一切秘密，让他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坐在顾沉舟旁边的苏星晚，指尖轻轻拂过面前那份薄薄的文件，纸张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她抬起眼，那双平日里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沉淀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幽深寒意，无声地落在蝰蛇脸上，仿佛能将他从皮肤到骨髓都看个通透。
“刘志明，”顾沉舟念出对方档案上的真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蝰蛇’……名字起得不错。说说吧，组织给你派了什么新任务？”
蝰蛇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吞咽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让……让我继续传递情报。尤其是……是关于你们下一步行动，还有……还有能源公司高层的动向。”
“很好。”顾沉舟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灯光从他头顶洒下，在他深刻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盯紧猎物的鹰隼。“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
蝰蛇猛地睁大眼睛，浑浊的瞳孔里瞬间填满了惊愕和茫然。
“你接下来的任务，”顾沉舟的语速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字字如钉，“就是原原本本地，把‘我们’告诉你的情报，传递回去。”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能源公司高层已被我们成功误导，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坚不可摧，并且，已经决定联合我们，共同对抗组织。”
“这……这太……”蝰蛇的声音干涩发颤。
“太危险？太容易被识破？”苏星晚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像冰泉流过石涧，“组织的试探肯定会接踵而至。任何一丝犹豫，任何一点不自然，都会让你和他们一起，粉身碎骨。”她的目光如有实质，牢牢锁住蝰蛇，“想想你卧底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对待‘失误’的同伙的？想想你那个在化工厂事故里‘意外’失踪的上线？”
蝰蛇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那段刻意封存的恐怖记忆被无情地撕开——浓烟滚滚的工厂废墟，地上那滩深褐色的、粘稠的、勉强还能辨认出人形的残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他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侥幸和摇摆。
“我……我明白了。”他垂下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我会照做……一字不漏。”
顾沉舟与苏星晚交换了一个极快、几乎无法察觉的眼神。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平静下，一场围绕“信任”的致命拉锯战无声地展开。
蝰蛇按照顾沉舟精心设计的剧本，开始了他的表演。第一次传递情报时，是在一个破败的街角电话亭。他握着冰冷的听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每一次按键拨号都像是按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话筒里传来的、属于组织联络人那特有的、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让他感觉有冰冷的蛇顺着脊背爬上来。他竭力控制着呼吸的平稳，将顾沉舟要求的那句话，用最符合他日常汇报的、带着一丝刻意邀功的谄媚语气复述出来。
话筒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那沉默像一张无形的手，扼住了蝰蛇的咽喉，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鬓角。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知道了。”合成音终于再次响起，随即是干脆的忙音。
蝰蛇浑身脱力地靠在电话亭冰凉的玻璃壁上，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