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那伙人大概是期末考完试又闲得发慌,或者说,我这点“缓慢”的生长和依旧“软弱可欺”的外表,重新点燃了他们欺凌的兴致。
课桌里的垃圾虫豸卷土重来,推搡和恶意的“不小心”碰撞也成了家常便饭。
我依旧选择了无视。
清理垃圾,站稳身体,拍掉纸团。
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忍耐,积蓄力量,等待真正变强的那天。
妈妈的仇像悬在头顶的利剑,祁家的担子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我没空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直到那个下午,放学铃声刚响。
我刚收拾好书包,肩膀就被一只粗壮油腻的手狠狠抓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提起来。
“祁北屿,别急着走啊。” 赵强那张肥腻的脸凑近,嘴里喷出令人作呕的口气,“哥儿几个,请你去看点好东西。” 他身后,另外四个平时跟着他混的男生堵住了我的去路,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废弃的器材室。
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线和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皮革、金属混合的沉闷气味。
“听说你那个漂亮妈死了?啧啧,真可惜。” 赵强抱着胳膊,咧着嘴,露出黄牙,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和某种下流的探究,“听说你长得像她?来,让哥哥们好好看看,到底有多像?”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爬上脊椎。
另外两个男生立刻嬉笑着上前,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试图把我按在冰冷的体操垫上。
我奋力挣扎,但对方人多势众,力量差距悬殊。
混乱中,赵强一把从我紧紧护着的书包侧袋里,扯出了那张我一直随身携带的、用硬塑料壳小心保护着的照片——妈妈抱着五岁的我,在花园里笑得温柔明媚。
“哟!还带着呢?真是个妈宝!” 赵强捏着照片,怪笑着凑到眼前,“啧,是挺漂亮,可惜……死了!哈哈哈!”
“还给我!” 我嘶吼出声,声音因愤怒而变调,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挣脱了钳制,扑过去想抢回来。
“急什么?” 赵强轻蔑地一扬手,躲开了。
他捏着照片的一个角,脸上带着残忍的戏谑,对着昏暗的光线,“让哥几个也欣赏欣赏……” 话音未落,只听“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
照片,从中间,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我扑过去的动作僵在半空。
视野里,只剩下那两片飘落的、承载着妈妈最后笑容的碎片。
那刺耳的撕裂声,像一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捅穿了我心脏外层那厚厚的、冰封的铠甲,然后狠狠搅动!
我大脑一片空白,长久以来压抑的冰冷、麻木、绝望、愤怒、刻骨的仇恨……所有积压在冰原之下的岩浆,在这一声“嗤啦”的裂响中,轰然爆发!
“操!” 赵强似乎被我突然赤红的眼睛和暴涨的凶戾气息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骂了一句,随手把那两半照片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还嫌恶地蹭了蹭手指,“妈的,晦气!哥几个,把他衣服扒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娘炮似的皮下面,是不是也这么嫩!”
“对!扒了他!”
“让他光着回去!看他那骚样!”
污言秽语和猥琐的笑声充斥耳膜。
另外几个男生也狞笑着再次围了上来,有人伸手就来扯我的校服外套。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碰到我领口的瞬间,我的身体动了。
不再是格斗场上有章法的训练动作,而是纯粹的、被滔天怒火和冰冷杀意驱动的本能!
我矮身,灵巧地躲过抓扯,脚尖猛地一蹬旁边的跳马箱,借力扑向墙角的杂物堆!那里有废弃的体操棒?
不!是更趁手的!一根断裂的、带着尖锐茬口的金属撑杆,长度刚好!
“操!他还敢动!” 混混们叫骂着扑上来。
第一个冲到我面前的,是撕碎照片的黄毛。
他脸上还带着残忍的嘲笑。
我没有任何犹豫,双手紧握那截冰冷的金属管,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
“砰!”
沉闷又清脆的撞击声在器材室里炸开。
黄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凸出,身体像截烂木头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血花混合着不明液体溅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剩下的四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他杀了强哥!” 一个瘦高个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恐惧瞬间转化为更疯狂的暴戾。“弄死他!给强哥报仇!” 他们红了眼,抄起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哑铃片、断掉的桌腿、甚至有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嚎叫着朝我扑来!
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包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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