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去学校时,开始格外留意周围人的眼神和话语。那些窃窃私语变得清晰起来。
“矮子!”
“怪胎!”
“没妈的野种!”
“打他都不哭,真是怪物!”
“离他远点,晦气!”
原来如此,不过,他们最近倒是没再动手。
好像是快期末考试了,都在忙着复习?正好,我也需要变强。
我不想当废物。
更不想永远当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侏儒。
妈妈的仇,祁家的恨,像冰冷的烙印刻在心底。
我需要力量。
我问爸爸要了一大笔钱,数目不小。
爸爸什么都没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疲惫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痛楚,然后默默地给了我一张卡。
谢谢爸爸。
我会用好的。
我没有去那些花架子似的武术馆。
我让司机把我送到了城西一个非常偏僻、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下格斗场——“黑石”。
这里充斥着汗味、血腥味和野兽般的嘶吼。
空气里弥漫着原始的暴戾气息。
我找到这里的老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的光头壮汉。
我把那张卡拍在他油腻的吧台上。
“我要你们这里,最厉害、最不要命的教练。” 我的声音依旧平板,带着孩童的稚嫩,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钱,不是问题。”
刀疤脸老板低头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
他嗤笑一声:“小屁孩,毛长齐了吗?这里可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滚回家吃奶去!”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
也许是这眼神太不像一个孩子,也许是卡里的金额确实惊人。
刀疤脸老板最终骂骂咧咧地收下了卡,叫来了一个绰号叫“铁手”的男人。
铁手很高,很壮,像一座小山。
皮肤黝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低头看了看还没他大腿高的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板,你逗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金主。” 刀疤脸老板指了指我,“教他。别弄死就行。”
铁手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废话,转身走向格斗场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点的沙袋区。“跟我来。”
训练开始了。
地狱般的训练。
铁手显然没把我当小孩。
他的训练方式极其粗暴、直接、高效。
没有花架子,全是杀招!
锁喉,卸关节,击打要害……每一次示范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而我,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成了他最好的“沙包”。
“出拳!软绵绵的没吃饭吗?!”
“腿!踢这里!用腰发力!”
“躲开!你是木头吗?!感受我的动作轨迹!”
“锁住他!用力!别管会不会断!”
砰!我被一个凶狠的过肩摔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后背传来沉闷的撞击感,骨头似乎都在呻吟,但是还是不疼。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估计…大概…可能内脏震伤了。
我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抹掉嘴角溢出的血丝,再次摆好架势。
铁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下手有多重他自己清楚,普通成年人挨这么一下都得躺半天。
可眼前这个精致得像娃娃一样的小鬼,居然一声不吭就爬起来了?眼神还那么……死寂?
他很快发现我的异常。
我感受不到疼痛,所以不会因为害怕受伤而退缩,但也因此无法通过痛觉反馈来调整动作、保护自己。
我就像一个没有痛觉神经的战斗机器,只会执行指令,不懂规避风险。
“停!” 铁手在一次差点拧断我胳膊的锁技后,猛地收手,脸色难看地瞪着我,“你想死吗?!刚才为什么不卸力?!你的关节会废掉的!”
废掉?反正感觉不到疼。废就废吧。
我看着他不说话,给人一种活着很好,死了也行的气势。
铁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骂了一句:“妈的!怪物!” 但从此以后,他出手虽然依旧凌厉,却开始有意识地避开我的关节要害,更多地引导我去“看”、去“预判”,而不是硬抗。
他……在保护我?为什么?因为钱?
无所谓。
只要能学到东西就好。
我学得很快。
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那些致命的技巧。
身体虽然小,但柔韧性和爆发力在铁手地狱般的捶打下被强行挖掘出来。
加上感觉不到疼痛带来的“悍不畏死”的特性,我的进步堪称恐怖。
同时,我也没有放弃寻找治疗自己的方法。
晚上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打开电脑。
变强,不仅仅需要武力。
我需要恢复“正常”。
我需要长大。
我在国内外各种医学论坛、隐秘的求医网站上,匿名发布了自己的情况(隐去了身份和TH-19的名字):幼童,遭遇绑架后注射不明药物,导致痛觉完全丧失,体温低于常人,生长停滞,五感迟钝,情绪表达障碍。寻求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