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踹开山水庄园地下室大门的瞬间,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陈清泉的西裤还挂在膝盖处,怀里俄罗斯姑娘的惊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陈院长这是唱的哪出啊?\"陈海挑起地上的法官袍,\"《玉堂春》还是《捉放曹》?\"
陈清泉那张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他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俄罗斯姑娘裹着床单缩到角落,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七八名反贪局工作人员。
\"你们、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是违法的!\"陈清泉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我不是什么陈院长,你们认错人了!\"
陈海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照片,举到陈清泉面前:\"那这张在法院门口穿着法官袍的陈副院长,难道是您的双胞胎兄弟?\"
照片上,陈清泉正站在法院台阶上接受记者采访,义正言辞地谈论\"司法公正\"。
陈清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眼珠急速转动着寻找脱身之计。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认识你们检察院的季昌明检察长!还有高育良高省长!你们这是误会,我这是在...我在学外语!\"
\"学外语?\"陈海挑眉,目光扫过满地的红酒瓶和散落的女性内衣,\"陈院长的学习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陈清泉竟真的转向那俄罗斯姑娘,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俄语,姑娘茫然地点头回应。他转回头,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你看,真的是在学习。这位是娜塔莎老师,我们正在练习口语对话...\"
陈海不再废话,挥手示意。几名工作人员上前,准备将二人给强行带离!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市法院副院长!\"陈清泉挣扎着,西裤又一次滑落到脚踝,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我要给季检察长打电话!这是误会!\"
\"有什么误会,回局里慢慢说。\"陈海冷冷道,\"给陈院长'陈老师'戴上头套,别让人认出来。\"
黑色头套罩下前,陈清泉最后看到的是陈海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例行检查,而是一场针对他的精心布局。
警笛声划破夜空,三辆检察院的黑色公务车驶离山水庄园。陈海坐在头车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被铐住的陈清泉。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法院副院长,此刻头发蓬乱,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还残留着口红印。
\"陈局长,\"陈清泉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强装的镇定,\"你知道你今晚抓的是谁吗?高育良省长是我的老领导,季检察长和我可是党校同学。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陈院长,\"陈海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省反贪局办案,只认证据不认人。您要是清白,天亮前就能回家。\"
陈清泉噎住了,脸色阴晴不定。车子驶过一盏路灯,昏黄的光线照进车内,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正在山水庄园顶层套房执行同步抓捕。
高小琴一袭红色睡袍,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红酒杯轻轻摇晃。当反贪局工作人员出示证件时,她只是微微挑眉,没有丝毫慌乱。
\"高总,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带队的是反贪局侦查一处处长陆亦可。
高小琴优雅地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么晚了,是谁想我了吗?\"
\"我们陈局长请您去'喝茶'。\"陆亦可面无表情地回答。
高小琴轻笑出声,从容起身:\"好啊,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出门了……\"她走向衣柜,取出一件米色风衣,\"不介意我换身衣服吧?\"
陆亦可示意女同事跟进卧室。五分钟后,高小琴焕然一新地走出来,妆容精致,仿佛不是去接受调查,而是赴一场晚宴。
当高小琴被带进检察院时,正巧遇见陈海押着陈清泉车上下来。四目相对,高小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陈清泉则像看到救星般激动起来。
\"高总!快告诉他们这是误会!我只是在学外语!\"陈清泉挣扎着喊道。
高小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陈院长,配合调查吧。\"她的声音依然柔和,却让陈清泉如坠冰窟。
凌晨两点,京州市检察院审讯室。
陈清泉坐在铁椅上,手腕上的铐子与桌面固定环相扣,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面前是一次性纸杯装的白开水,已经凉了。
单向玻璃后,陈海和陆亦可观察着审讯室内的情况。陈清泉起初还强装镇定,不时整理并不存在的领带,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坐姿开始垮塌,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出。
\"让他再晾一会儿。\"陈海看了眼手表,\"高小琴那边怎么样?\"
\"滴水不漏。\"陆亦可摇头,\"她要求见律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说。\"
陈海点点头:\"意料之中。突破口还在陈清泉身上,他没那么强的心理素质。\"
又过了半小时,陈海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审讯室。陈清泉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堆起笑容:\"陈局长,这误会该澄清了吧?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
陈海没说话,只是将文件夹里的照片一张张摊在桌上。照片上,陈清泉在不同场合与高小琴会面,收受礼品的画面清晰可见。最后一张,是他从山水集团财务总监手中接过一个厚厚信封的特写。
陈清泉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这...这是栽赃!我从来没有...\"
\"陈院长,\"陈海打断他,\"这些照片都有时间地点记录,需要我一一说明吗?或者,我们聊聊你在山水庄园的'外语学习'?那位'娜塔莎老师'已经交代了,每次'授课'费用是两万元,由山水集团直接支付。\"
陈清泉的防线开始崩溃。他双手抱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被设计的!高小琴...她设局害我!那些钱我一分都没花,都存在卡里...\"
\"哪张卡?\"陈海敏锐地抓住关键点。
陈清泉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改口:\"我是说如果...假设有钱的话...\"
陈海不急不躁,又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银行流水单:\"这是你女儿在加拿大账户近一年的存款记录,每月固定存入五万加元,汇款方是香港一家空壳公司。经查,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山水集团。\"
铁证面前,陈清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瘫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我...我可以交代,\"他声音嘶哑,\"但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高小琴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
陈海目光锐利:\"你说的是赵瑞龙?\"
陈清泉惊恐地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陈海会直接点出这个名字。他慌乱地摇头:\"不,不是...我是说...\"
\"陈清泉!\"陈海突然拍桌而起,\"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山水集团是谁的白手套?不知道大风厂土地案是谁在背后操纵?现在给你机会主动交代,是看在你还穿着法官袍的份上!\"
陈清泉面色惨白,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眼泪和鼻涕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他的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沙哑不堪:“我……我说,我全说……但你们一定要保护我的家人……”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发出“砰砰”的声音。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报告。他快步走到陈海身边,俯下身去,在陈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海他听后站起身来,脚步有些匆忙地快步走出了房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陈清泉说一句话。
走廊里,祁同伟正站在那里等候着。陈海他一出来,便立刻迎向祁同伟。而祁同伟他只是平静的问道:“陈海,高小琴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