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教授又用紫外线灯照射了一遍，然后取了一些纸张的纤维样本进行检测。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结果出来了。”齐教授摘下眼镜，表情复杂，“这幅画很有意思。”
“什么意思？”
“画是真的，是石涛的作品没错。但是这个落款是后人添加的，大概是清末民初时期加上去的。”
韩云逸松了口气：“那还是真品对吧？”
“当然是真品，而且是精品。虽然有后添的落款，但不影响整体价值。我估计市场价应该在600万左右。”
600万！韩云逸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急着出手。”齐教授继续说，“最近古画市场很活跃，再等等价格可能还会涨。”
“谢谢齐教授，我会考虑的。”
从博物馆出来，韩云逸心情大好。有了这幅石涛真迹做底牌，自己的资金问题基本解决了。
但他现在还不想卖掉这幅画。90年代正是改革开放的黄金时期，到处都是商机。与其把画卖了拿现金，不如用它做抵押贷款，然后投资一些实业。
回到家中，韩云逸开始思考投资方向。90年代的娱乐业刚刚兴起，台球厅是个不错的选择。设备投资不大，回本快，而且现在竞争还不激烈。
他拿出电话，给工厂的老同事李师傅打了过去。
“李师傅，我想问你个事。咱们厂能做台球桌吗？”
“台球桌？”李师傅愣了一下，“技术上没问题，就是普通的木工活。不过需要大理石台面和一些专门的配件。”
“这些我来想办法。你帮我算算，做一张标准台球桌需要多少成本？”
李师傅想了想：“纯木工部分，材料加工费大概300块。加上大理石台面和配件，总成本应该在800到1000之间。”
“市场价呢？”
“现在一张台球桌至少要卖3000，好一点的要4000多。”
韩云逸心里有了数。利润空间很大，而且90年代台球正流行，市场需求旺盛。
“李师傅，你有没有兴趣合伙开个台球厅？设备我来投资，你负责经营管理。”
“真的？”李师傅声音兴奋起来，“我早就想自己干了，就是没本钱。”
“那就这么定了。你先找个合适的店面，我去筹备资金。”
挂了电话，韩云逸开始盘算资金。虽然收了不少古董，但手头现金不多。这些古董他又不想现在就卖掉，毕竟以后会更值钱。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当铺抵押一些东西。
第二天上午，韩云逸拿着那枚清代翡翠戒指来到城西的一家当铺。这家“德兴当”是老字号，在当地很有名气。
当铺老板姓赵，五十多岁，戴着老花镜正在柜台后面算账。
“老板，我想典当这个。”韩云逸把戒指放在柜台上。
赵老板拿起戒指仔细观察：“清代的翡翠戒指，成色不错。你要当多少？”
“5000块，一个月后赎回。”
“5000？”赵老板摇头，“最多3000。这东西虽然是真的，但现在翡翠行情一般。”
韩云逸正要讨价还价，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个精美的盒子。
“赵老板，帮我看看这块表。”男人把盒子打开，露出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韩云逸一眼就看出这是假货。表盘上的“RoLEx”字母间距不对，指针的工艺也很粗糙。更重要的是，这个年代劳力士还没有这个款式。
赵老板显然也看出了问题，但似乎不太确定。他拿起手表反复查看，表情犹豫。
韩云逸轻咳一声，对赵老板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声说：“老板，这表的表冠位置不对。”
赵老板立刻明白了，点点头对那个男人说：“不好意思，这表我们不收。”
“为什么？这是正品劳力士！”男人有些急了。
“抱歉，我们有自己的标准。”赵老板态度坚决。
男人无奈地收起手表离开了。
“多谢提醒。”赵老板对韩云逸说，“现在南方已经有人仿造名表了，工艺越来越精细，确实不好辨别。”
韩云逸笑了笑：“我对这些比较了解。”
赵老板眼睛一亮：“小兄弟是行家？”
“略懂一二。”
“那你帮我看看这几样东西。”赵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件物品，“都是最近收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韩云逸仔细查看了一遍，挑出其中三件：“这个瓷瓶是现代仿品，胎质太新。这串珠子也是假的，包浆做得太刻意。还有这个铜镜，锈迹是人工做旧的。”
赵老板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是假的？”
“这三件是。其他的都是真品。”
“厉害！”赵老板竖起大拇指，“小兄弟，我虽然是祖传开当铺的，但在特殊年代很多传承都断了。我对金银首饰还有些研究，但字画珠宝古董这些确实不太懂。”
韩云逸明白他的意思：“赵老板想合作？”
“正有此意！现在古董市场越来越活跃，但假货也越来越多。有你这样的专家帮忙，我就不怕收到赝品了。”
“可以考虑。不过我平时还有工作，只能业余时间过来。”
“没问题！”赵老板很爽快，“你留个联系方式，有需要我就找你。当然，咨询费不会少的。”
韩云逸把工厂的电话号码写给了赵老板。
“对了，你这个戒指，我出4000。”赵老板重新报价。
“成交。”
拿到4000块钱，韩云逸心情不错。这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启动台球厅项目了。
临走时，他看到柜台里有一把小斧子，样式很特别。斧头不大，但雕工精美，斧柄上还有一些花纹。
“这斧子挺漂亮的，哪来的？”
赵老板笑了：“这是我没事时候做着玩的。以前学过木雕，闲了就刻点小玩意。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那怎么好意思。”韩云逸挺喜欢这把小斧子的，“我给你点钱。”
“真不用，就当交个朋友。”
韩云逸坚持给了50块钱，把小斧子收了起来。虽然是现代工艺品，但做工确实不错，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从当铺出来，韩云逸直接去找李师傅商量台球厅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