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联军攻进北京时,慈禧为何不发布“勤王令”呢?为何不让各地督抚带兵进京救驾?
不是不发诏书,实在是应者寥寥。
当时的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等南方督抚,他们发起了“东南互保”运动,
也就是南方这些富裕的省份,发公告不参与这次战争,他们和洋人达成了协议,
“洋大人,太后的宣战令我们不响应。”
也就是所谓的“三不政策。”
不干涉贵国正常商贸,不派兵参与北京动乱,不围剿洋人。
三不政策的公布,等同不陪着慈禧玩!
这些南方督抚们早就看透了慈禧?她早晚得后悔,大清打不过洋人,投降是迟早的事。
甚至他们宣称太后的宣战诏书是“矫诏、乱命”。
一个朝廷到了臣子不听指挥的地步,国运还能长久吗?
……
说没有一人带兵奉诏是假,还真有一个人带兵去救驾,
“京城有难,当臣子的岂能袖手旁观,跟我来!”此将领名叫李秉衡。
老李是奉天岫岩厅人,也就是今天的辽宁省庄河市人。
他出身地主家庭,家境殷实,三十岁时,通过捐资的方式步入仕途。(掏钱买官)
李秉衡从知县做起,六年功夫升任永平知府,后又出任平阳知府。
别看老李是花钱买来的官,却为官清廉,不贪污,不受贿。
1899年,他被朝廷任命为巡阅长江水师大臣。
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后,李秉衡最初也加入了“东南互保”,但没过多久,
他一想此时正是表现忠勇的时候,于是就率领一千人马进京救驾。
来到天津,遇到了洋鬼子,双方展开了激战,他的队伍装备简陋,不是洋枪队的对手。
所部被洋枪队歼灭,他在亲卫拼死救护下,仓皇逃到了通州。
当夜他悲愤不已,“疾书致各将领,述诸军一路畏敌如虎的现状,”
心如死灰吞鸦片自尽。
李秉衡应该是一个另类。
“……”
北京乱了套,慈禧打着南狩的旗号,带着光绪以及宫里的女人和大臣,往西安方向逃。
打猎难道跑到西安?扯淡!不就是南逃西安避难吗?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想当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前,
当时的咸丰皇帝带着她和臣子们,逃往热河避暑山庄避难,美其名曰“北狩”。
如今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重演旧剧目,上演了西狩。
皇上、太后仓皇逃离北京,紫禁城瞬间成了权力真空,义和团和洋人迅速填补上去。
义和团开始围攻北京东交民巷的外国使馆区,团民们相信“符咒护体、刀枪不入”的鬼话,
举着大刀、长矛,喊着“杀尽洋鬼子”的口号,一波波冲向使馆的防御工事。
使馆区的洋人,在军事顾问指挥下,用麻袋、砖石筑起街垒,还配备了机枪和步枪。
拳民冲到近处,“哒哒哒,”一阵扫射,他们的肉体如秋后玉米杆纷纷倒地。
堆在街口,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地方志记载:“红灯照”拳民,为了“辟邪”,在夜里举着红灯笼冲锋,
结果成了活靶子,一夜之间被撂倒了数百人。
围攻持续了50多天,使馆区始终没被攻破。
拳民的勇气倒是惊人,“神功”在洋枪面前却不堪一击——
洋人可不会用空心弹,他们玩真的。你说这些拳民蠢到何种程度?
他们甚至不知道要躲避子弹,以为“只要念咒够快,枪子就打不进来”,这种盲目让伤亡格外惨重。
北京、天津四处开花,另一批义和团在攻打西什库教堂(北京最大的天主教堂)。
教堂里有外国教士、教民和少量洋兵,他们用步枪和几门小钢炮防守,还在屋顶架起了机枪。
拳民们听信“教堂里有妖物”的传言,认为只要用“秽物破邪”就能取胜,
于是拎着粪桶、拿着菜刀往教堂冲,结果刚到教堂门口就被打死。
有个拳民头目号称“能吞炮弹”,让手下抬着他往教堂跑,刚到射程内就被一炮轰成了碎片。
这场围攻同样僵持不下,教堂周围的胡同里,拳民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血流到街上结成了冰。
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攻破北京城门,义和团和清军开始在街头巷尾与洋鬼子展开巷战。
拳民们躲在胡同里,用大刀砍杀落单的联军士兵,
甚至有人抱着炸弹冲向联军的装甲车,“轰”地一声同归于尽。
但这种抵抗极其分散,没有造成对洋人的伤害。
八国联军用大炮轰塌民房,用机枪扫射街道,拳民们缺乏掩护,往往整队被消灭。
有记载说,在王府井一带,数百拳民和百姓。被联军包围,
他们宁死不降,挥舞大刀与联军拼杀,最后全部战死,鲜血染红了整条街。
义和团的这种不怕死的劲头,惹怒了德军统帅瓦德西,他下令,超过他军刀高度的北京人,通通杀死。
一时间,北京城腥风血雨袭来。
此时的紫禁城,已经是座淌血的炼狱,呈现的是地狱魔景。
……
此时,赛金花裹紧了那件从欧洲带回的暗纹丝绒斗篷,站在陕西巷的拐角,
看着德军士兵把哭嚎的妇人拖进烧毁的宅院。
她认得那些军装——十年前在柏林,洪钧公使带她参加宫廷舞会时,
普鲁士军官的制服也是这般挺括。
只是那时的铜纽扣映着水晶灯,不像此刻沾着血。
pS:洪钧是赛金花的第一任老公,赛金花是京城名妓。
“让开!”一个德国士兵用枪托推搡她,德语混着酒气喷在她脸上。
赛金花用带着柏林腔的德语慢悠悠开口:“我找瓦德西元帅。
告诉他,当年在夏洛滕堡宫,给他递过香槟酒的那位东方女士来了。”
士兵愣住的瞬间,她已经提着裙摆穿过警戒线。
“东方女人会说德语,一定了不起。”居然没人敢拦阻。
联军司令部设在中南海仪鸾殿。
瓦德西的办公室,在慈禧太后用过的紫檀木书桌上,摊着标注着炮弹着落点的北京地图。
“元帅阁下的地图,好像标错了平民区的位置。”
赛金花将斗篷扔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绣着紫藤花的旗袍。
“元帅大人,昨天安定门那边,您的士兵烧了三家药铺,里面有两百多个伤兵和孩子,你难道不管吗?”
瓦德西闻言从地图上抬起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女人的德语带着巴伐利亚乡下的软调,和他记忆里那位外交官夫人的语调重合了——
十年前柏林的夏夜,她穿着红旗袍,
在舞会上用银签挑着中国点心,笑起来时,两边酒窝能把人卷进去……
“哎呀,稀客,我想起来了,是洪夫人。”
瓦德西起身时,军靴在地板上磕出脆响。
“您怎么来了,您不是洪钧风华绝代的妻子吗?”
瓦德西热情热情伸出手,紧紧握住赛金花那柔美的手。
原来赛金花与第一任老公洪钧在德国柏林,与瓦德西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暗生相熟,洪钧去世后,瓦德西想挽留赛金花留在巴黎。
赛金花思念家乡,婉拒了瓦德西。
“元帅,难道用屠刀维持秩序吗?老百姓何罪之有?”
赛金花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城南的平民区,
“这里住的都是手艺人,不会拿枪,只会做您士兵脚上穿的布鞋。
烧了这里,下次您的士兵只能光着脚追义和团。”
说完,她嫣然一笑,从袖袋里摸出个小锡盒,“这是茯苓饼,当年您说比黑森林蛋糕清爽。”
瓦德西的手指在盒盖上顿了顿。
他想起这个女人,当年在柏林的花园里,教他用象牙筷子夹樱桃,
说“东方的温柔,得慢慢品”。
而现在,她站在硝烟里,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墙灰和血点。
“夫人提醒的及时,明天开始,”瓦德西突然合上地图,“非军事区禁止发射炮弹,违者斩!”
赛金花急忙道谢,拿起斗篷往门口走。
走到门槛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瓦德西,柔声道:
“有时间到八大胡同找我,你就说赛金花接客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