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寂之礁,上古仙厕遗迹深处。
熟悉的浓缩咸鱼芬芳混合着万年污秽结晶的“岁月沉香”,如同实质的拥抱,狠狠裹住了刚传送落地的云渺。她一个踉跄,差点被这“家的味道”熏个跟头。
“呕…”怀里阿澈小脸瞬间皱成包子,死死捂住口鼻。背后包裹里沉睡的小泥巴也似乎被这极致“香氛”刺激,灰紫色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体表暗红裂纹微微闪烁。
“回来了?”一个慢悠悠、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如同贴着耳朵响起。
云渺猛地抬头!
只见前方不远处,那片堆积如山的污秽结晶“盆地”边缘。清虚老咸鱼依旧是那副破麻布卷裹身的造型,翘着二郎腿,靠在一块相对“干净”(被雷纹覆盖)的巨大结晶上。他眼皮半抬不抬,手里…**居然…** **还拿着个油腻腻的…** **酱鸭腿**?!啃得正香!
酱鸭腿的油光和他嘴角的油渍,在这片污秽结晶的背景下,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和谐的…**咸鱼与酱鸭的交响曲**?
“师公!”阿澈看到熟悉(?)的身影,委屈瞬间爆发,小嘴一瘪,“有怪叔叔欺负娘亲和弟弟!还要阿澈当试毒虫虫!”
“嗯?试毒?”清虚啃鸭腿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扫过云渺的狼狈和阿澈的委屈,最后落在云渺背后那个包裹上——里面沉睡的小泥巴正散发着混乱的魔心玉能量波动。他砸吧砸吧嘴,鸭腿骨头精准地吐进不远处一个冒着绿泡的污水坑里:“蚩煌那老小子?出息了啊?连我老人家的徒孙都敢惦记当药渣?”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麻布卷上的酱鸭碎屑(和咸鱼结晶粉末混合在一起),走到云渺面前。枯瘦的手指隔空一点。
嗡!
云渺手中的任务玉符亮起,一道微弱的雷纹印记没入阿澈眉心。小家伙脸上的惊惧和委屈瞬间消散了不少,仿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安抚了。
“任务完成的不错。”清虚浑浊的目光扫过小泥巴的包裹,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虽然…过程热闹了点,结果…也热闹了点。魔心玉喂蛤蟆…啧,也就你这丫头干得出来。”
云渺:“……” 这是夸奖吗?怎么听着像甩锅?
“师傅!您老人家能不能正经点?”云渺忍不住吐槽,“我们被魔尊掳走!差点成了压寨夫人和试毒童子!阿澈还被迫…炸了魔宫地基!要不是弟弟关键时刻打了个饱嗝…我们差点回不来了!”
“饱嗝?”清虚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光,他再次看向包裹里的小泥巴,枯瘦的手指极其隐晦地在空中勾勒了一个玄奥的轨迹。小泥巴体表那些躁动的暗红裂纹…**似乎…** **极其轻微地…** **平复了一丝**?
“嗯…吃撑了,得消消食。”清虚收回手指,仿佛什么都没做过,又慢悠悠地坐回结晶上,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只酱鸭腿,“债…一笔勾销了。十万点也给你记上。以后…安心扫厕所。哦,对了,你那个‘护山灵兽’…得留这儿,让老头子我…看着点。” 他指了指小泥巴的包裹。
云渺心头一紧:“师傅!弟弟它…”
“放心,吃不死。”清虚打断她,啃了一口鸭腿,“就是…可能…会有点小动静。你们离远点扫。”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目光却飘向了遗迹深处某个方向,浑浊的眼底,似乎有极其隐晦的雷纹…一闪而逝?
没等云渺细问,清虚老咸鱼已经闭上眼睛,抱着酱鸭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云渺:“……” 行吧,师傅还是那个师傅。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将装着沉睡小泥巴的包裹小心翼翼放在清虚脚边(特意找了个相对干净点的结晶面),又给阿澈嘴里塞了块仅存的七彩云霞糖压惊,然后…抄起那把巨大而沉重的“清风扫帚”。
“阿澈!拿起你的小扫帚!”云渺撸起袖子,眼神“坚毅”,“为了弟弟的伙食费(消化安全)!为了还清债务(虽然师傅说一笔勾销但她不信)!开扫——!”
于是乎,沉寂了数日的上古仙厕遗迹深处,再次响起了“沙沙沙”的扫帚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咸鱼芬芳的海洋里,与堆积如山的污秽结晶展开了新一轮的“亲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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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渺和阿澈在归寂之礁埋头苦扫(兼担忧小泥巴)的时候。
九幽魔域边缘,一片被空间风暴肆虐的破碎荒原上空。
一道歪歪扭扭、魔气黯淡的暗紫色流光,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飞遁。正是刚刚从蚀骨魔窟“哭求小祖宗”饶命后逃出生天的九幽魔尊——蚩煌!
此刻的魔尊,形象比在魔窟时更加凄惨。那身引以为傲的暗金魔铠彻底成了破烂,勉强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焦黑(被小泥巴吞噬)和泥泞(泡毒水)的皮肉。一只魔爪如同枯枝,另一只完好的爪子死死捂着下半身——那件破得如同渔网的战裙,实在无法提供多少安全感。英俊(魔尊版)的脸上,除了残留的泥爪印,还添了几道被空间风暴刮出的血痕,写满了惊魂未定、憋屈和…**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