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混账！”
“让你们当先锋，你们百般推脱，不肯！”
“让别人当先锋，你们千般阻挠，不让！”
“既然如此，那还打什么仗？干脆投降算了！”
赵珩指着殿下那群抖如筛糠的大臣：“你们现在就把孤绑了，送去给北狄人当投名状！”
“你们继续去当你们的王公大臣，享受荣华富贵！”
“孤去那断头台上，走上一遭！”
这番诛心之言，说得这一干大臣竟然露出了一些羞愧的表情。
“臣等死罪！”
“臣等万死！”
赵珩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每一个人的头顶。
“你们，确实该死。”
所有的大臣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不出口了，只是死死地伏在地上。
赵珩重新坐回御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大臣。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用雷霆之怒震慑他们。
再用太子的身份逼着他们做出选择。
“孤现在，要让陆沉当这个先锋。”
“你们，同不同意？”
太子语气平淡的问。
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虽然是一道选择题，但正确答案却已经公布了。
底下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无奈。
他们知道，太子殿下是铁了心了。
今日若再敢说一个不字，恐怕就不是丢官罢爵那么简单了。
甚至可能要掉脑袋的。
岳振心里恨啊！
恨那个陆沉走了狗屎运，得了太子的青眼。
更恨自己，今日在朝堂上，被太子逼到了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
可再恨，又有什么用？
形势比人强。
他缓缓抬起头，很不甘的开口说：“臣……同意陆游击当先锋！”
有了他带头，其余的大臣们，哪里还敢有半点异议。
“臣等附议！”
“殿下英明！”
……
山呼海啸般的附和声，再次响彻金銮殿。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
赵珩看着底下这群改变了态度的臣子，眼中更是厌恶。
他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大声宣布。
“传孤旨意！”
“命游击将军陆沉为收复北通城之先锋！”
“领禁军两万！”
随着这道谕旨的下达，这场朝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太子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只是给陆沉升官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
……
散了朝会，秦康满脸不爽地回到了府中。
他刚一进门，一道身影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正是他的儿子，禁军统领秦琅。
“父亲，今日朝会，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要紧事？”
秦琅一脸的期待。
他可是从陆沉那里得知太子要收复北通城呢，想来今日朝会，太子一定会说这件事的。
秦康听着儿子的话，想起金銮殿上那惊魂的一幕，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他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琅儿，这次收复北通城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为父待会儿就去找岳尚书，让他调派禁军其他部别去当这个先锋。”
“咱们不去趟这趟浑水。”
秦琅听完，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他猛地甩开父亲的手。
“父亲，您糊涂啊！”
秦康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
“我儿，你为何这样说？”
秦琅满脸急切的说：“父亲！那陆沉虽然出身低微，可他一身的本事，是实打实的啊！”
“之前那一战，他一个人就杀了北狄十几个悍将！这是何等的战力？”
“有他这么一号猛人顶在最前面，这北通城，被拿下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这哪里是浑水？这分明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啊！”
“有他当这个先锋，咱们跟在后面，那是躺着去赚军功啊！”
秦康呆住了。
他一个文官，满脑子都是权谋算计，哪里想得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经儿子这么一点拨，他瞬间就想通了。
是啊！
仗打输了，责任是陆沉的。
仗打赢了，他秦琅作为随军将领，功劳簿上必然有厚厚的一笔！
而且以陆沉的实力，这一战，怕是不会输啊！
这……这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康一拍大腿，激动地说：“既然这样，那为父这就去找岳尚书，让他把你部调去做这个先锋军！”
秦琅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正该如此！”
……
秦家父子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封谕旨，也送到了陆府。
陆沉跪在堂中，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从传旨的内侍手中，接过了那方沉甸甸的先锋大印。
朱大常站在一旁，看着那方先锋大印，满脸都是羡慕。
“我的乖乖，领两万禁军的先锋大将啊！”
“陆将军，你这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啊！”
他凑上前来，看着陆沉，语气里带着一些失落。
“哎，可惜是攻城作战，俺老朱的骁骑营，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陆沉将那方大印，稳稳地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上，随后看向了朱大常：“谁说派不上用场？”
这话瞬间在朱大常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快步凑了上来，一脸疑惑的问：“老弟，你……你这话是啥意思？”
陆沉的目光，越过朱大常，投向了边上的军事地图。
收复北通城，从来都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骨子里都刻着两个字，复仇。
要让那些沾满了同胞鲜血的畜生，血债血偿！
他要的，是长驱直入，是捣其王庭，是让北狄彻底消失！
“我的目的，可不只是收复北通城！”
陆沉说出这话时，朱大常浑身一震。
他不是傻子，陆沉这句话里蕴含的野心，他听得明明白白。
他一把抓住陆沉的胳膊，激动的说：“你的意思是，还要……还要继续北伐？”
陆沉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
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老爷们，只想着收复失地，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可他们根本不懂。
对付豺狼，一味的防守，只会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只有主动出击，打断它的腿，敲碎它的牙，把它彻底打怕了，打残了，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攻破北通城，自然要追击北狄溃兵！”
“所以，骁骑营当不了攻城的先锋，但它却是我们最重要的部队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