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没有回答。
布鲁斯手上的力气不禁的变大了。
“喂，你这样掐着他，他怎么说话？”福尔摩斯上前阻止道。
“是啊，小丑留线索给你，应该不是为了让你泄愤这么简单吧？”罗辑说道。
听到“小丑”两个字，布鲁斯突然想起了之前虚拟世界中的自己所不小心犯的错。
他连忙松开了手。
“咳咳——”
摩西弯腰，猛咳了两声。
“快点说吧，不然这个家伙真的会发狂的。”罗辑提醒道。
摩西抬头，看了一眼布鲁斯。
发现布鲁斯虽然已经松开了自己，但是那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说。”布鲁斯冷冷地说道。
摩西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和罗辑。
“说吧，都已经找到这里了，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福尔摩斯说道。
“好吧…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会克制自己……”摩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换作是其他人，可能我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你知道就好。”布鲁斯说道。
“我该从…哪里说起？”
“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福尔摩斯说道。
摩西微微点头，说道：
“我的真名，叫切尔。
“是一名城市规划师。
“就职于韦恩建筑公司。”
摩西看了一眼布鲁斯。
“当时，你还小，是你父亲当家。
“那段时间，是我的人生中，最为春风得意的一段时光。
“距离首席规划师，仅一步之遥。
“有一天。
“韦恩先生，你的父亲，突然来跟我说，有一个大项目要交给我。
“如果我做的好的话，项目结束，我就会成为公司的首席规划师。
“我当时开心极了。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他告诉我，项目的名称叫——新未来。
“主要的内容，就是对哥森市的奈何岛区进行彻底的重建……”
听到这，布鲁斯微微皱眉。
奈何岛区？
那块区域，至今为止都是哥森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
虽然地理位置和其他的区域相比，非常优越，但是里面藏匿的罪犯和瘾君子，也是全哥森市最高的。
不仅如此，里面还容纳了几十个帮派，各自占据着自己的一块领域。
想要重建那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把那块地方给谈妥。
所以，那个区域保留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奈何岛区？不可能，那个地方是不可能被重建的。”布鲁斯说道。
摩西点头，说道：
“是的。
“其中的原因，你一定比我还要清楚。
“当时的我，也是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这个疑问。
“只不过，我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里。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拿薪水的家伙，如果想要往上爬，就要学会少提问，多解决问题。
“就这样，我就接下了这个项目。
“我用尽了毕生所学，没日没夜的赶工。
“很快，我就把方案做出来了。
“我敢说，那是我这辈子，最为得意的作品。
“果然，韦恩先生也非常满意。
“他直接采纳了我的方案，甚至连改动都没有。
“这是多么令人感到骄傲的事情啊……
“其实，到此为止，我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除了特殊情况，需要我出面对接一下设计，其他基本上没我的事了。
“我甚至都可以直接买张机票和妻子去度蜜月。
“只是。
“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我太爱自己的这副作品了。
“我很想看着它落实，看着它长大，看着它成型…
“所以，我每天都会想方设法，去实地查看一圈。
“然而。
“我迟迟等不到项目的开工。
“这很奇怪。
“韦恩先生明明告诉我，这个项目很着急，会立刻落地。
“一天也不能耽搁…
“但实际上，为什么却一直不动工呢？
“就在我以为，这个项目肯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逛了一圈，打算回家。
“但是路边的市政工程队，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们在这边，修补露面，已经很久了。
“来来回回，却总是修不完。
“况且，这里马上全部都要翻建了，老的一切都要被摧毁。
“他们现在还在这里一直修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我去询问了一番。
“但是每个工作人员见到我都跟见到鬼一样，避之不及。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所以，我就趁夜里，他们停工的时候，去偷偷查看。
“我发现，他们其实并不是在修马路，而是在挖…
“——渠。
“这些渠道，错综复杂，像一张网。
“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不懂。
“可惜的是，作为规划师的我，却看懂了……”
一旁的罗辑忍不住问道：“这些渠，是干什么用的？”
“泄露。大规模的化学剂泄露。”摩西脱口而出，“那些渠，就是泄露的途径。每一条，都有着自己的作用范围，几乎覆盖了那块区域的每一个人口密集点。”
“你确定？？”布鲁斯问道。
“对于一件将自己的人生搭进去的事情，我是不屑于说谎的。”摩西看着布鲁斯，“化学剂的源头工厂，我都找到了……”
“后来呢？”福尔摩斯问道。
摩西叹气，说道：
“后来，我就鼓起勇气，去找韦恩先生聊这个事情。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做这种蠢事。
“这无异于将自己马上要到手的前途，亲手葬送。
“但另一方面，我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你们不知道，一旦真的制造出这种事件，虽然阻止重建的帮派没有了，但平民百姓，也会死去无数！
“根据我粗略的估计，大约会有接近一百万的人要白白牺牲。
“一百万啊！一百万条鲜活的生命！
“和这么多生命相比，我那一点点的前途和欲望，还有分量吗？”
摩西摇头。
“没有，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我知道，如果这一次我不去阻止这计划的话。
“我最为骄傲的作品，将会成为埋葬冤魂的蓝图。
“而我自己，也将成为屠杀自己同胞的刽子手。
“在接下来的人生，我将会永远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
此时，布鲁斯开口说道：
“所以你去找了我的父亲，聊这个事情，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