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月明白了,齐景暄这人,就是死要面子。
她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看齐景暄顶着一张苦恼的俏脸难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不准备逃去冀州了?”齐景暄反问。
“你会给我逃的机会吗?”
“不会。”他答得果断,“与我一道回京城,两月之后,除夕之前回。”
今年上元节,连城跟静柔同时大婚,他也得在过年之前赶回去筹备。
“那我要和你住在一起吗?”谢知月继续问。
“你若是不想和我住在一起,那夜间你独自住我的营帐,我去住你大哥的营帐,让你大哥出去睡马厩。”
“我和你住一起。”
夜晚,谢知月简单洗漱后先上了榻,齐景暄就在营帐里的书案前看兵书。
她不理解齐景暄为什么要在两月之后回京,但也没去多问。
就是不知道秋水可还安好,父亲和母亲那边,知道她又和齐景暄在一起,应该会比知道她因拒绝嫁给赵明柏逃离而更生气吧。
她多次看向书案前的男人。
那人手持书卷的模样似明月高悬,一张浓艳精湛的脸眉目间总有些清冷孤傲。
极为相似的两张脸,他父亲脸上比他多了点泪痣,最初便是被所有男人嘲讽,男生祸水脸,没有帝王之相,为短命之相。
而他就是龙章凤姿金相玉质,天生帝王相。
“太子殿下。”谢知月起身坐在床榻角落轻唤齐景暄。
少女柔柔的声音打断本就不怎么看得进去的兵法,娇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听得人耳根子都酥了。
“有事?”
他抬眸,就见把床榻上大部分位置留出来,仅仅占据方寸之地的白软少女。
少女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抬起巴掌大小的脸蛋仰视他,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灿若星辰,白嫩无暇的皮肤透着桃花瓣似的淡粉色,天真与艳丽奇异的交织在脸庞,有种动人心魄的俏丽。
她像是守着床榻等待丈夫的妻子。
“我们是要睡同一张床吗?”
齐景暄合上书卷,“怕我轻薄你?”
谢知月摇头,心想,他轻薄她的事还少吗?
“不怕就好。”
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让谢知月双腿一紧,警惕的望着齐景暄,“那那那你也......不能乱来!”
她搞不明白,前世成婚后一年都不跟她圆房的狗男人,今生怎么就坏得离谱!
小姑娘那像是兔子看到狼从而产生畏惧的傻样,怪好笑。
齐景暄唇角扬得莫名痞气,“放心睡吧,最近不逗你,我身上有伤,我还没当上九五之尊呢,命还是要惜的。”
谢知月无语,好个懂得惜命的狗男人......
齐景暄对背着谢知月脱下外衣,露出缠着染血绷带的后背。
他肌肉很具有美感,不单薄也不夸张,每一道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力量感与美感并存。
要是留了疤痕,就有些损坏完美了。
“这四处箭伤,会留疤吗?”
齐景暄转过身来在床榻边坐下,侧目斜睨盯着自己后背看得认真的小丫头,“怕我留疤变丑?”
“你自己之前说留疤难看的啊,我还以为你爱美呢。”
“没有,我是怕我变丑了你不喜欢。”
“那你变丑点也好。”前世最初因他太过于完美,那高不可攀的模样,她总有些不敢接近。
“丑了配不上你怎么办?”
谢知月语塞,“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吗?”
“也是,我就算是丑绝人寰,你都只能嫁我。”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作为郎色独绝天下无二的神武大帝和倾国倾城的燕赵第一美人的儿子,关于容貌这个问题,那就完全不是在齐景暄该忧虑的范围之内。
谢知月视线从齐景暄后背上的四处血痕上收回来,“殿下不冷吗?”
“冷。”
“冷你还不进被子里面来?”
“因为胭胭没有让我进。”
谢知月想,他这还礼貌上了?先前也没见他这么懂礼貌!
“那你快进来。”谢知月主动把被子掀开一角。
齐景暄翻身上榻时一把搂过角落里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将那温香软玉抱住。
男人高挺的鼻尖划过少女洁白的颈侧,馨甜的香气瞬间就像是游丝般攀了上来。
谢知月后背贴着温暖结实的胸膛,清晰的感知到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
炽热的气息落在颈部,带来细密的酥痒感。
锦被中,温度迅速上升,那阵温暖却让谢知月有那么些胆怯。
“胭胭,我想进的不止是被子怎么办?”
低沉的声音一改清冷,带着灼热的吐息蛊惑般的落在耳畔,惹得谢知月耳后像是有火苗蹿了起来,直往脸上烧。
“又.......又说不正经的话!”
若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闺中少女,那听着肯定不明所以,可是她已经当了这不着调的狗男人七年的太子妃了。
“难道胭胭喜欢很正经的男人?胭胭前世的夫君,很正经吗?”
他语气多了几分玩世不恭,又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
“没有......”
谢知月缩起脖子想往边上躲,奈何床榻堪堪只够两人共枕而眠,没有什么多余空间,那狗男人把她抱得还紧,腰间结实的臂膀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齐景暄用力掐住少女不断扭动的纤腰,那能由他一只手握住的腰肢,柔若无骨,他都害怕再用些力,会将其折断。
他将乱动的少女按在怀中,贴在她耳畔问:“是胭胭没有喜欢很正经的男人,还是胭胭前世的夫君没有很正经?”
“你你你,你这是在自己跟自己较劲吗?你自己正不正经,你不知道?”谢知月气恼的用手肘撞击齐景暄胸口。
“我觉得我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但是当胭胭夫君的时候不正经。我没和胭胭前世的夫君较劲,是胭胭几次想知道我是不是前世的夫君,但每次都失望,胭胭很多次让我觉得,我和胭胭朝夕相处的夫君并非同一人。”
“不过我也确实不会和我梦中那个粗暴蛮横的男人一样,不顾一切的强占你,还一夜整整十三次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