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模型一经展出,立刻吸引了所有学员的兴趣,只要有空,学员们便围在沙盘旁,玩得不亦乐乎。
“若是我指挥此战,定会派遣骑兵穿越黄土山脉,切断你的后勤补给。
只要主城坚守,失去补给,你如何能胜?”
“你真糊涂,岂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若先储备三月粮草,即便无后方补给,你的主城再坚固,也挡不住我三个月的猛攻!”
“你才傻呢,谁说我只会死守?外围骑兵还能迂回包抄你……”
“……”
朱元璋与朱松远远望见一群少年正围在沙盘前,对着布局评头论足,各抒己见。
尽管这只是纸上谈兵,却也能极大地锻炼他们的应变能力。
“谁说城池守不住?只要防御布置巧妙,就算只有万余老弱病残,十万敌军也休想踏入城门半步,我能拖到你明年春暖花开!”
这时,一个不服气的声音响起。
是王伍在说话。
“哼,光说不练谁都会。”
周围的孩子们对王伍的话不屑一顾。
这番话却恰好被朱元璋听见。
“又是这小子?”
“但我觉得,他这话可不像是吹牛。”
朱元璋不禁笑了。
一旁的朱松面露诧异,他发现父亲对这个叫王伍的少年似乎特别关注,很少见到父亲如此欣赏一个孩子。
“父皇为何如此认为?”
朱松忍不住问。
“因为我之前推演过这小子的命运。”
朱元璋没有隐瞒,向朱松讲述了推演王伍一生的事。
朱松听得入神,看向王伍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
王伍确实是个刺头,但如果真如父亲所说,他确实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如今我们都在改写命运,王伍或许能避免战死的命运。
不过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你多留意一下。”
朱元璋叮嘱朱松。
“父皇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个人才。”
朱松点头。
他会关注王伍,但关注不等于溺爱。
王伍是块好玉,但需要雕琢,只有经过打磨,才能真正成为美玉。
“还有,他是后世寂军墓中八大将军墓之一的主人。
八大将军里,王伍占有一席之地。”
朱元璋怕朱松不够重视,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
朱松心中有些惊讶,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看重王伍。
“老九,记得吗?我说过,希望死后能安息于寂军墓,你得替我安排妥当。”
“应天府的孝陵工程,我已让标儿停止。”
谈及寂军墓,朱元璋忽又想起自己的安排,连忙对朱松吩咐。
“既然父皇心意已决,孩儿自当遵从。”
朱松听后,立刻点头应允。
“还有一事未告知于你,据我推算,除我与朱允炆外,大明本应还有十八位皇帝葬于寂军墓,即是十八帝魂。”
“你亦在其列。”
“我作为大明开国之君,岂能独留于世外,成为异类?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朱元璋担心朱松心存疑虑,便直接道出葬入寂军墓的原因。
“除了您和朱允炆,大明其他皇帝,连我也在寂军墓?”
朱松闻言,略显惊讶。
“正是,其中两位被推位的皇帝未能入内,但你这一脉该入的都已入内。”
“就连唯一的女帝朱慧英也不例外。”
朱元璋微笑着点头。
“这实在出乎孩儿意料!孩儿确有此愿,却未料到后世子孙也会如此。”
“是我后来定的规矩吗?”
朱松确信自己之前并无此想法,他自己愿意入寂军墓,但从未想过要子孙后代也这么做。
“那倒非你所定,更准确地说,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传统吧。”
“你这一脉,寂军墓是所有皇帝的最终归宿。”
朱元璋缓缓摇头,认真解释。
朱松若有所思地点头,虽对这个结果感到震惊,但并未过多纠结。
既然后世子孙自己选择,就任凭他们吧。
只要他们乐意就好。
不久,朱松与朱元璋父子俩在王卫学院转了一圈后,便离去了。
尽管离过年尚有二十余日,汉中府的街道却已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街道两旁的路灯焕然一新,电网线路亦铺设完毕。
朱松主持筹建的首座火力发电站正处于最终验收阶段,计划于大年三十正式供电。
此小型发电站虽不足以供应汉中府全境,但满足商业与市政用电绰绰有余,遗憾的是,寻常百姓家仍无缘电力。
街道上矗立的路灯与电线杆,了民众热议的话题。
这些设施对汉中百姓而言并不陌生,因汉王府及其产业早已享用。
而今它们现身街头,传递出的信息足以让民众欢欣鼓舞,憧憬着有朝一日电力也能走进千家万户,届时谁还愿再点油灯或蜡烛?
朱元璋与朱松弃车步行,徜徉于汉中府街道,沉浸于节日的喧嚣。
朱元璋已知发电站即将启用,同样期盼着除夕之夜,汉中府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