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电梯的金属轿厢倒映着珍珠粉末的碎光，盛羽后颈抵在冰凉的镜面上，喉结随着赵萱撕开止痛贴的声响轻轻滚动。
她染着丹蔻的指尖按在他渗血的锁骨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暗影之城的三维模型正沿着大理石纹路疯狂增殖。
“金融舱将在子夜启航。”赵萱扯松他的银灰领带，指腹抹去他嘴角血渍时突然停顿，“你的瞳孔又变成蛇类的竖线了。”
盛羽握住她发烫的手腕，青铜纹路在皮下流动如活物。
当电梯停靠在负十八层的加密月台，他对着防弹玻璃上的倒影轻笑：“白羽故意把交易密码刻在天然石材上，就是要看我们像采珠人剖蚌取珠那样狼狈。”
月光穿过三百米高空悬浮的《盐铁论》竹简，在量子金融舱的郑和宝船浮雕投下诡谲阴影。
盛羽躺在舱内看着全息沙盘，突然将两枚永乐通宝拍在涌泉穴位置——这是上个武侠副本学来的穴位刺激法，能暂时提升精神力。
“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铝期货正在异动。”林峰的声音从翡翠貔貅造型的通讯器传来，“白羽用明代开中法的盐引制度套壳，在区块链上发行了……”话音未落，全息沙盘突然窜出数据流凝成的双头蛟龙，獠牙间滴落的液态黄金腐蚀着操作台。
盛羽抓起案头景德镇青花笔舔了舔墨，在虚拟合约书签下赵体行书：“用成化年间的折色法对冲——告诉那群华尔街鬣狗，我要用宣德炉熔了他们的算法合约！”
交易大厅的环形巨幕突然闪烁起血色警报。
白羽端着鎏金蛇纹咖啡杯站在暗处，看着盛羽操盘的量子金融舱化作数据飓风，将暗影之城埋设的陷阱合约尽数卷碎。
他腕间的蛇形刺青突然睁开电子眼，将两枚弘治通宝弹进咖啡杯。
“有意思。”白羽舔去溅到手背的褐色液体，“居然用《天工开物》的淬火术给智能合约降温。”
当盛羽将最后一笔对冲合约钉入区块链，冷汗已经浸透后背的苏绣龙纹。
他摸索着去抓止痛药瓶，却碰到赵萱递来的鎏金掐丝珐琅盒——里面躺着三枚用崂山白花蛇草水冻成的银针。
“精神力透支还敢强开第三重卦象？”赵萱将银针拍进他后颈大椎穴，青铜纹路突然在她锁骨绽开半朵曼陀罗，“林峰刚截获的情报，白羽在郑和船队的幽灵账本里藏了……”
盛羽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罗盘。
他望着全息沙盘上逐渐坍缩的伦敦金融城模型，突然抓起案头的龙泉青瓷茶盏砸向警报器：“通知所有做空机构，立刻用永乐大典的活字印刷术重组K线图！”
交易大厅的投资者们看着量子金融舱迸发的青光，不约而同摘下AR眼镜。
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的年轻人竟用《考工记》的铸剑术，将比特币矿机改造成了数据熔炉。
当白羽埋设的十二重陷阱合约在青烟中化为甲骨文灰烬，不知谁先鼓起了掌。
“漂亮的对冲！”华尔街之狼查尔斯扯开猩红领带，“他居然把区块链当成青铜器来淬火！”
盛羽在愈发汹涌的掌声中咬破舌尖。
视网膜上的精神力提示条已经泛红，每次眨眼都像有烧红的铜钱烙在神经末梢。
他摸索着去抓止痛药瓶，突然发现赵萱腕间的青铜纹路竟蔓延到了自己掌心。
“你的心跳超过180了。”赵萱将听诊器压在他胸口，镶满碎钻的听筒映着两人交叠的脉搏，“金融舱还剩最后三分钟跃迁时间，现在终止……”
盛羽突然拽过她的真丝方巾捂住口鼻，鲜血瞬间在月白色绸缎绽开红梅。
当跃迁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响起，他蘸着血在舱壁写下《盐铁论》残章，每一笔都引发伦敦金属交易所的数据海啸。
“告诉白羽……”盛羽在意识模糊前按下销毁键，看着所有操作记录化作青烟，“他藏在永乐通宝里的蠕虫病毒……咳……还不如宣德年的蛐蛐叫得响……”
量子金融舱开启时，盛羽踉跄着栽进赵萱怀里。
他颈后的银针已经化作铁水，青铜纹路正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传递某种古老的能量。
交易所穹顶突然降下数据暴雨，每滴雨水都是缩小版的《清明上河图》交易链。
“你锁骨上的卦象……”赵萱的声音突然发颤。
盛羽低头看见血色卦象正在皮肤下游走，昨夜被植入的青铜烙印突然发出蜂鸣。
当他想触摸赵萱颈间蔓延的纹路时，整座交易所的AR投影同时闪烁——所有大理石地砖的天然纹路，正在重组出新的密码图形。
而这次，暗影之城的交易密码里，混进了他再熟悉不过的青铜卦象。
盛羽扶着舱门想要起身，突然发现赵萱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个倒影的手腕上，属于白羽的蛇形刺青正在缓缓消退，就像被什么更古老的存在吞噬殆尽。
赵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踏碎会议厅的茶色玻璃，四十层高空的风灌进来，吹散了她耳畔的珍珠流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