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太守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里。
因为眼前之人,有着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且通身散发着矜贵冷傲的气质,一看就绝非寻常女子。
“敢问姑、姑娘是……”
太守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陡然出现一枚金灿灿的金牌,正面刻着展翅青鸾鸟,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啪嗒”一声,太守手里的灯笼都摔到了地上。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整个大楚,能有资格用此令牌的,除了那位耳熟能详的昭阳公主,不作他想。
“公、公……”他结结巴巴,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下官有、有眼无珠……”
楚青鸾收回令牌,语气冷淡:“太守这几日确实辛苦,本宫深夜叨扰,实属不该。”
太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下、下官不知是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下官该死!”
他的额头紧贴着地面,都能看清石头缝里的青苔。
“起来吧。本宫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追责。”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太守:“这里有封信,需要你连夜派人秘密送出,不许惊动驿馆任何人。尤其是睿王。”
太守冷不丁的一抖,战战兢兢的接过信封,满脑子都是公主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雍城,又为何要伪装身份跟在西域王身边?
“殿下放心。”他将信郑重的揣进衣襟,承诺道:“下官这就让内弟亲自去送。”
他的弟弟是驿站的驿丞,今夜本就该值夜,骑马去京城只需六个时辰,定能在天亮前送到。
楚青鸾缓缓点头,嘱咐道:“记住,此事务必保密。”
太守连连应是。
等楚青鸾离开后,太守太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一旁的心腹小厮上前,询问道:“老爷,这信……”
太守眼神一凛,“备马,本大人要亲自去驿站。”
心腹却急忙道:“可是大人,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就等于真的要站在公主这边了?那睿王殿下……”
“哼!”太守冷笑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大人先前那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讨好睿王殿下,可现如今昭阳公主有重任相托,这便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不管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何人,于他一个地方太守而言,影响都不大。
眼下缺的就是一个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可紧接着,太守又想起两日前干下的糊涂事,又不禁流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娘勒,他竟然将公主殿下当做了西域王的女人。
这——
太守感觉脖子有点凉,要完!
——
与此同时,大秦国。
秦渊已经接管了长宁军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朝堂上的风向已经悄悄改变。
首先是军事方面,秦渊初掌长宁军时,朝中老臣无不嗤之以鼻。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统率三军?”
“不过是仗着圣上的偏宠,真当自己有真本事?”
可如今,满朝上下,已经无人敢再小觑这位年轻的统统帅。
朝政方面,先后破获了军饷贪腐案,次月又废除了世袭的军职,改为能者居之。甚至当场设擂台比武,胜者领兵,结果那些被压制的寒门将士纷纷出头,军中士气大振。
面对邻国的挑衅,当朝中主和派求和,他早已率领长宁军奇袭,并获得大胜,逼得敌军主动退兵,议和。
如今,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再没人敢小瞧了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渊的婚事也逐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一些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官员,从最开始的观望态度,慢慢演变到如今恨不得自家女儿能一眼被皇长孙给相中,将来好做那飞上枝头的凤凰。
这天,几个贵女在邂逅秦渊失败之后,忍不住都齐聚在秦伽罗的公主府,纷纷吐槽,并请求支招。
首先是镇国公府嫡女沈月,捏着帕子,眼眶含泪:“公主你说,这皇长孙殿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听说全京城贵女的画像都送去府上了,就连陛下也让他务必挑选一个,可却听说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抗旨。”
尚书千金宋青青也跟着叹了口气,“这都三个月了,京中的贵女但凡能叫得出名字的,哪个没盯着这桩婚事,你们说,他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位大楚的昭阳公主?”
太傅千金杨明珠端坐在一旁,听闻几人的吐槽后不禁蹙眉:“你们也别太急躁,皇长孙刚打完胜仗,心思或许还在军务上。”
很快沈月就反驳:“可我怎么听说,陛下已经答应,不再插手殿下的婚事?难不成真要让一个异国的公主来做我们大秦的皇后吗?”
话落,所有人都朝着秦伽罗看过去。
秦伽罗端茶的手一顿,“你们看着本宫做什么?”
她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不屑一顾地道:“这大楚的公主若真登上了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会嫁来大秦?你们多虑了。”
几个贵女闻言,一颗心稍稍平复了些许。
秦伽罗也不以为意,“别的不说,就拿本宫那两位兄长来说吧,成亲之前,和皇嫂那是如何的穷追不舍,非卿不娶你们也是见过的,可成亲之后呢?呵……”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你们呀,就是太端着了。”
沈月等人被说的小脸一红。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林婉儿怯生生的开口,“我听说,玉京楼新来了一位花魁娘子,大家都唤她‘玉女仙子’,生得是十分貌美,且多才多艺,尤其善舞,连陈小侯爷那样矜贵的人,都对她一掷千金呢。”
这话一出,沈月率先嗤笑一声:“你想说什么?一个倚门卖笑的妓子,也配拿来和我等相提并论?”
林婉儿忙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我也是听人说的,说她尤其懂得拿捏男子。”
“上个月刚入京,就引得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连着三日在楼外写诗,就连新科状元都为她折了一支海棠,有人见过她一面,说她很……很特别,寻常男子根本招架不住,我就想着……或许她有法子。”
话落,满室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