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
诺澜和羽墨看着这温馨又有些“混乱”的画面,相视一笑,默契地先拿出手机,将这温馨的瞬间定格下来。
然后才和心凌一起上前,好说歹说,才把依依不舍的孩子们一个个从星阔身上“摘”下来,哄着他们重新坐回位置上。
好不容易让沸腾的小家伙们安静下来,四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羽墨看着身旁的星阔,俏皮地打趣道:“星星,没想到你平时不怎么来,人气还这么旺啊?”
星阔昂首挺胸,双手叉腰,满脸傲娇,对着面前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们,高声问道:“小朋友们,你们看我帅不帅呀?”
没有丝毫犹豫,孩子们齐声喊道:“帅!”
听到这,星阔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孩子们见状也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三女看着这个大男孩一般的星阔,无奈地抚了抚额。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喊道。
“诺澜姐姐,你可以再弹一次吗?我们想重新唱一遍给星阔哥哥听。”
小女孩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教室里瞬间又炸开了锅。
“对对对!再弹一次!”
“我们要唱给星阔哥哥听!”
“诺澜姐姐弹琴!”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场面眼看又要失控。
星阔见状,赶紧举起手用力拍了拍掌,凭借强大的“孩子王”气场,总算再次稳住了局面。
“好!那我们大家就一起拜托诺澜姐姐,再为我们弹奏一遍这首好听的歌,好不好?”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引导。
说着,他转头看向钢琴旁的诺澜。
诺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因为期待而再次紧绷的小脸。
“当然可以啦,诺澜姐姐这就再弹一遍。”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突然举起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诺澜姐姐!你要好好弹哦!刚才你好像弹错了呢!”
小男孩的小表情显得格外认真。
“对呀对呀!我也听到了!诺澜姐姐弹错了一个音!” 另一个小男孩立刻附和。
“才没有呢!诺澜姐姐才不会弹错!她弹得都是对的!”
一个小女孩立刻站起来,小脸气鼓鼓的,叉着腰反驳道。
随着小男孩的“指控”,教室里瞬间又变成了辩论场。
孩子们分成两派,一方坚持诺澜弹错了,一方坚决维护诺澜,吵得不可开交。
无论羽墨、心凌和星阔怎么劝说,这群激动的小家伙就是不肯安静下来。
最后,诺澜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用力按下几个低音琴键!
“噔——!!!”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和弦骤然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争吵声。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孩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睁着大眼睛,表情各异地看着诺澜。
羽墨和心凌无奈地对视一眼,清了清喉咙。
星阔眼尖地注意到讲台上放着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显然是诺澜和羽墨之前拿着没顾上喝的,顺手拿起来递给了羽墨和心凌。
诺澜清了清嗓子,表情带着点难得的严肃,看着面前鸦雀无声的孩子们,朗声承认道。
“有些小朋友说得对,诺澜姐姐刚才确实弹错了一个音。”
她的声音清晰而坦然。
话音未落,刚才说诺澜弹错的孩子们,刹那间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得意洋洋地抬起头,还对着刚才与自己争辩的其他小朋友轻哼一声,脸上写满了骄傲。
而刚才维护诺澜的孩子们,看着对手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别提多郁闷了,一个个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抱胸,小嘴撅得老高,气鼓鼓地瞪着他们。
眼看着他们又要争吵起来,羽墨突然灵机一动。
因为诺澜在家一有空就会看诗词,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记住了不少。
羽墨随即看向诺澜,嘴角扬起一抹狡黠又促狭的笑容。
就在诺澜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羽墨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了一旁的星阔,拍了拍手,让孩子们把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这边。
她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说:“小朋友们,羽墨姐姐教你们一首诗词好不好呀?诺澜姐姐最近也在学哦!”
孩子们一听诺澜也在学,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纷纷嚷嚷着想学。
羽墨见状,心中暗笑,不慌不忙地来回踱步,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念道。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这首诗的意思呢,就是在三国时期,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弹筝女子,为了引起她心仪的男子,也就是那个像周瑜一样精通音乐、长得特别帅的大才子的注意,所以故意频繁地拨错琴弦。”
羽墨故意拖长了“故意”和“拨错”的音,眼神瞟向已经意识到什么,脸颊开始泛红的诺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所以呢,后来人们就用‘曲有误,周郎顾’这句话,来形容这种‘小心思’哦!”
一旁的星阔、心凌,以及钢琴旁的诺澜,哪还不明白羽墨这是在借古喻今,明晃晃地调侃诺澜刚才弹错音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起星阔的注意。
甚至还让孩子们误以为诺澜最近学诗也是在学这种“小心思”。
此时坐在钢琴上的诺澜,在孩子们那暧昧的目光注视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娇嗔道。
“羽墨!你在孩子们面前乱讲什么呢?!”
孩子们望着诺澜那如熟透苹果般泛红的脸颊,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哦~,原来是这样。”xN
“所以诺澜姐姐,你刚才是故意弹错,然后吸引星阔哥哥的注意吗?”
“诺澜姐姐,是这样的吗?”
“笨蛋,诺澜姐姐的脸都红了,当然是真的啊!”
“那我以后也要故意弹错。”
“你?你还是玩洋娃娃去吧!”
“……我讨厌你!”
孩子们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令诺澜的双颊愈发涨红,羽墨则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和同样忍俊不禁的心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捂着嘴,肩膀轻颤,低声笑了起来。
星阔眼中满是笑意和宠溺,他走到羞窘不堪的诺澜面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她柔顺的秀发。
诺澜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鸵鸟,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头扎进了星阔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了进去,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
孩子们见状,又一次兴奋地起哄起来。
“哇哦——!”xN
星阔转过头,看向在原地手舞足蹈、兴奋异常的孩子们,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
羽墨和心凌也赶忙开口维持秩序。
“好啦,快坐好,你们不是要重新唱一遍给星阔哥哥听吗?星阔哥哥可是等了很久了喔。”
“没错,你们要是再不唱,等星阔哥哥还有羽墨姐姐、诺澜姐姐回去了,那就只能下次啦。”
听到这话,孩子们立刻乖乖坐回原位,迫不及待地催促起诺澜和羽墨,让她们快点开始。
诺澜此时也终于从星阔怀里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她轻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正色道。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咯?”
“准备好了!”xN
诺澜深吸一口气,指尖再次轻轻落在琴键上。悠扬的前奏响起,孩子们在羽墨的手势引导下,用那清澈纯真的童声,再次唱响了那首歌。
“……”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教学楼后,围墙外
此刻,一辆线条流畅、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正沿着道路缓缓行驶。
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驾驶座上的瑞乐专注地看着前方,副驾驶上的佳宁则侧头望着车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围墙,投向里面隐约传来的歌声方向。
突然,佳宁开口,声音很轻,却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小乐,掉头吧……不去了。”
听到这,瑞乐猛地踩下了刹车,转头看向身旁盛装打扮、妆容精致的佳宁,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姐,你有没有搞错?!都要到门口了,你现在说不去了?!”
“那你一大早起来,又是挑衣服又是化妆的,折腾这么久,图什么呀?!”
他看着佳宁身上那套显然精心挑选的衣服,实在无法理解。
佳宁没有看他,依旧凝视着围墙内那栋教学楼,神情有些恍惚,轻轻叹了口气,重复道。
“回去吧……陪我去别的地方随便逛逛。”
瑞乐烦躁地扯了扯嘴角,看着姐姐那带着迷茫和一丝脆弱的侧脸,眼中满是心疼和不忍。
“你这又是何苦呢?姐,咱别钻牛角尖了行不行?实在不行……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嘛。”
“那狗东西有时候很不要脸的,骚话一大堆。你那么好看,一大把人喜欢……”
“好啊。”
佳宁终于转过头,看向瑞乐,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那你给我介绍一个。要求不高,跟他一样优秀就好。”
“……”
佳宁的话让瑞乐瞬间哑口无言。
瑞乐无奈又挫败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那你不是故意刁难我吗?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当初让你把握住机会,你也不听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射了过来。
佳宁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像刀子一样死死钉在瑞乐脸上。
瑞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错了!姐!当我什么都没说!当我放屁!”
说罢,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车内的气氛再次沉静下来。
佳宁凌厉的眼神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深的迷茫和疲惫。
她望着窗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不确定的飘忽:“小乐……你说,如果那天……我用钥匙推开了那扇门……去安慰他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瑞乐看着她脸上那混合着追悔、假设和痛苦的复杂表情,抿紧了嘴唇。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也转向了前方空荡的路面,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不知道,也许吧。”
瑞乐顿了一下,再次看向佳宁,语气认真了些。
“确定不进去吗?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他的。你和她们不是很熟悉了吗?”
佳宁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捏得有些发白,她轻咬了下饱满的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茫然和一种近乎怯懦的无措。
“下次吧……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瑞乐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再劝没有用,只能重重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再多说什么,重新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打,轿车缓缓调头。
就在车子调头驶离的瞬间,围墙内教学楼的方向,那悠扬纯净的童声合唱,乘着风,更加清晰地飘了过来,断断续续,却字字分明,钻进车内两人的耳中。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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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昨晚写太晚,我要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