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简单的能量灌注,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邀请”。林封在对璃月残存的本源意识说:这个宇宙,还有你的位置。
神王雷宙屏住了呼吸,一双老眼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他活了太久的岁月,见惯了生死离别,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证真正的“创世神迹”。
孙梦瑶静静地站在林封身侧,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能感受到林封所动用力量的本质,那是一种超越了所有法则的、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那力量仿佛在说,只要我认为你应该存在,你便可以存在。
虚空中的星光开始响应。
它们不再是散乱的光点,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开始旋转、汇聚。每一颗光点都代表着璃月的一缕神魂,一段记忆。它们在创世之力的引导下,开始寻找自己原本的位置。
这个过程很慢,很轻柔,像是在拼凑一件破碎的稀世珍宝。
光芒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从虚幻到凝实。先是玲珑的曲线,再是如雪的肌肤,然后是缀满星辰的长发,最后,是一张绝美而安详的脸庞。
当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时,仿佛有亿万星辰在其中同时苏醒。
璃月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燃烧自己,融入封印的那一刻。
“我……这是……”
“璃月师妹!”神王雷宙再也抑制不住,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又在距离璃月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手足无措,像个怕惊扰了蝴蝶的孩子。
“雷宙师兄?”璃月看到了他,迷茫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又看到了旁边的孙梦瑶,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封身上。
当看到林封的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能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存在,完全是维系在林封那一念之间的。他身上那股混沌、光明、命运、创世交织在一起的气息,让她这位曾经的星辰女神,都感到了发自神魂深处的敬畏。
“是你……救了我?”璃月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已然恢复了清冷动听的音色。
林封收回手,对着她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欢迎回来,璃月前辈。”
一句平淡的欢迎,却蕴含着改写生死、逆转因果的无上伟力。
璃月沉默了片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之前有所不同。不再是纯粹的星辰神力构筑,在那神力的最深处,烙印上了一丝无法磨灭的创世印记。这道印记,让她与这个宇宙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但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束缚。仿佛她的一切,都与眼前这个男人紧密相连。
她对着林封,郑重地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此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言重了。”林封摆了摆手,“你为守护宇宙而牺牲,这是你应得的。”
他看向一旁还在抹眼泪的神王雷宙,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前辈,璃月前辈已经回来了,是好事,怎么还哭上了?”
“你懂什么!”神王雷宙老脸一红,强行辩解道,“老夫这是……这是喜极而泣!对,喜极而-泣!师妹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太多事了!”
他拉着璃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从命运之主现身,到林封融合五块命运碎片,再到天外神庭降临,最后被林封言出法随般地劝退。
璃月听得心神巨震,看向林封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复杂。她本以为自己对林封的实力已经有了足够高的预估,却没想到,这才短短片刻功夫,他就已经成长到了连自己都无法仰望的境界。
道主……吗?
或许,这个称呼,真的名副其实。
就在这时,林封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
“怎么了?”孙梦瑶最是心细,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林封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命运境的神念瞬间铺满了整个宇宙。他感觉到,就在刚才复活璃月,创世之力波动最为剧烈的那一刻,宇宙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
那不是一个生命体,也不是任何一种能量,而是一种……概念。
一种与“创世”截然相反的概念。
如果说创世核心代表着“有”,那么那个被惊醒的东西,就代表着绝对的“无”。
它没有恶意,没有思想,只遵循着最本源的规则——平衡。当“有”的力量过于强大时,“无”便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去吞噬、去中和,让一切回归最初的寂静。
“看来,解决了一个麻烦,又引来了另一个。”林封睁开眼,神色恢复了平静。
孙梦瑶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很棘手?”
“谈不上棘手。”林封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身为道主的绝对自信,“只是有点意思。它就像是这个宇宙的免疫系统,察觉到了我这个‘异常’的存在,想要过来清理一下。”
他抬头看向虚空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与那片正在苏醒的“虚无”对视了一眼。
“不过,现在的宇宙,可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它拿捏的宇宙了。”
他转过头,看着神王雷宙还在唾沫横飞地给璃月普及世界观,而璃月虽然认真听着,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自己这边,孙梦瑶则安静地陪在身旁,眼里的信赖与情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林封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建立新秩序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守护这些他在意的人。
任何想要破坏这份守护的存在,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神庭,还是代表宇宙本源的虚无,都将是他的敌人。
“金耀。”林封忽然开口。
一直静立在远处的金耀立刻上前,恭敬地躬身:“道主有何吩咐?”
“你留在这里,继续守护万神冢。这里承载着上个纪元的历史,不该被遗忘。”林封吩咐道,“另外,替我关注天外神庭的动向。他们这次虽然退了,但我不认为他们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