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都已经亲自交代了人来接她,而且态度如此坚定,她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沈妍虽然内心疑惑不安,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静,轻声回答道:“既然如此,那好,请您带路。”
沈妍脸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那张素净的脸平静得如一潭止水,“好,请您带路。”
那位大姐最后也勉强同意让宋薇薇一起陪同走上一小段路程,主要是她确实需要有人帮着推沈妍的轮椅,行动起来会更方便一些。
但她态度也非常明确——“宋小姐只能送你们到影音室的门口,进去之后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是不能跟着进去见三爷的。”
她们前往的目的地,是一间位于主楼深处的影音室。
那间房间沈妍并不陌生,上一次走进这间装饰奢华的房间,还是因为高茉莉的一通电话,让她来此打扫,当时只是抱着一份打工赚钱的心态,毫无波澜。
这一次却不同,她是被三爷亲点名的人,以宾客的身份被带入这间房间。
当她们靠近时,那位大姐走过去,伸手将那扇沉重的橡木门缓缓推开,一阵柔和却高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打开之后,她立刻松开了宋薇薇刚才还在推轮椅的那只手,微笑着从对方手中接过轮椅,一边推着一边把沈妍推进房间:“三爷,沈小姐到了。”
房中光线昏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模糊但画面感极强的影像。
高泽聿端坐在屏幕旁边的吧台边,似乎正认真地观看视频,头也没抬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
“是。”
大姐立刻应声答应。
她松开轮椅扶手,退后一步走出了影音室,顺手也将仍旧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决的宋薇薇带了出去,关上了那扇门。
厚重的门关闭的声音在走廊中回响了一瞬。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了高泽聿和沈妍两个人。
沈妍只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令人不安。
她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打破沉默:“三爷,您今天特意叫小的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此时,他身边放着一支金色香槟酒瓶,他拿起水晶杯,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也略带试探地问她:“来一杯?”
他斜倚在吧台边,姿态从容而自信。
而在他身后的百万级别音响,正缓缓播放着一段轻柔又带着一丝暧昧氛围的曲子,那旋律像是有意为之,平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沈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地说道:“不用了,三爷。我不习惯饮酒。如果只是为了陪酒,我想您可能搞错了人。”
她的回答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迟疑。
“更何况,”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现在伤还没完全恢复,确实也喝不了。”
高泽聿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惊讶又像在调侃,“哦?那以后有机会的话呢?”
沈妍听到这话,皱起眉头,语气更加明确地拒绝:“三爷,我不喝酒,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这样的情况对高泽聿来说,几乎是罕见的——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冷眼相对,甚至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好意。
有谁会像他一样,三番五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
这世间,能与他面对面站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可偏偏这个人,偏偏这件事,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冷意,“我问你喝不喝,是我给了你面子。”
语气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仿佛这不是一句询问,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命令。
“我说你真想让我喝,那你不喝也得喝。”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像他在商场上、在生活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所以,在我还能忍着不动手的时候,你最好别和我抬杠。”
他这话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她不要轻易挑战他的底线,稍有偏差,就可能迎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一向这样,凡是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从不在意别人是否愿意给。
只要是他动了念头的人或物,最终就必须归他所有,没有人可以反抗,更不可能逃脱。
要不是她是沈妍,不是那个曾在记忆深处留有一丝柔软的人,他哪会容忍到现在!
而她竟敢在这种情况下还跟他硬碰硬,正面冲突,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昨天的事更让他的火气彻底燃起——她居然敢偷偷溜出院子,让他亲自去一趟医院却扑了空。
像她这样让他白跑一趟的事,在他的经历中还是头一次发生。
别说她昨天的举动是在故意让他难堪,就算是仗着自己这张漂亮的脸,偶尔耍点小任性,高泽聿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她的伤明明还没痊愈,脚还在恢复期,居然就敢擅作主张来上班,这要命不要这双脚了!
再说到那个高晓林,真是烦得很。
他早已暗中调查过,原来这人早就在之前便曾经骚扰甚至惹过沈妍。
事情远远不止如此,他还掌握了更关键的信息:程英子和黎碧落,也分别与她有不小的过节。
这些所有的麻烦事,他只需要一句话、动一动手指就能替她全部摆平。
那些曾经对她有企图或者不怀好意的人,他可以轻松让他们消失,或者再也没能力威胁她。
可是,他凭什么要为她做这些?
他应该让这些人一直缠着她,越纠缠越深,缠到她烦得无法忍耐,缠到她孤立无援毫无办法。
只有那样,在她彻底疲惫到没有招数应对的时候,她才能意识到,有一个像他这样的靠山有多重要,他能带给她的庇护和力量有多大。
他不只是能给她花不完的钱,还能让她凭借自己的名号和权势办成一切事情。
她现在的种种困境和纷争,他一句话便可以化险为夷。
唯一的前提——是她必须陪着自己,彻彻底底、真真正正地成为他的人。
他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那她就必须去满足,只要他提出来,她就一定要给,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高泽聿望着沈妍的眼神,透着一丝危险与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