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刚退烧的林菀君一踏出卫生所的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时楷见状就要摘下头上的栽绒帽给她戴上。
“不用,我把大衣领子竖起来!”
林菀君笑笑,与时楷一起往魏毅夫的房间快步奔去。
魏毅夫受了重伤,干校的管理工作由秦司俊和宋明城共同代理。
此刻,宋明城正在魏毅夫的办公室里帮忙照顾。
看到林菀君进来,宋明城忙站起身来。
“君君,你怎么样了?”
他半个小时前去卫生所查看情况,林菀君还在昏睡中呢。
“我好多了,过来看看魏校长的情况。”
林菀君走到床边,掀开魏毅夫身上的被子,细细检查魏毅夫的身体状况。
渗血的伤口重新处理过了,从床边的诊疗记录来看,时楷给魏毅夫打了消炎针和止痛针……
治疗规范有效,甚至连伤口都包扎得很细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医生才有的手艺。
林菀君忍不住回头看了时楷好几眼。
不是,时医生你不会是故意装病逗我玩的吧?
可时楷的眼神紧张无措,双手紧紧攥着衣襟,不像是在装傻。
“发烧也属于正常的身体反应,打一针退烧针,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林菀君说道:“魏校长运气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正好落在枯草堆上,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从目前的诊治情况来看,他除了多处骨折之外,应该没伤到神经和脏器,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绝对的卧床休息。”
如果魏毅夫的病情放在现代,可以用钛钢钉、骨水泥钉等材料来固定断裂的骨头,从而加速伤情恢复。
但现在……
只能卧床静养,依靠时间来促进骨头的重新愈合。
看着林菀君憔悴的侧脸,宋明城心中不忍,但还是斟酌着开口。
“君君,你能不能去看看战津?”
林菀君掖被角的手微微一顿。
“他怎么了?时医生没给他治疗吗?”
“治了,但是……”
宋明城犹豫着说道:“战津一直很担心你,他好几次都想去卫生所看望你,被我拦住了。”
“他好几处骨折,现在不能乱动。”
身为父亲,宋明城还是忍不住替自己的儿子着想。
林菀君沉默片刻,答道:“也行,正好我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当下,林菀君与时楷又冒着风雪走进宋家。
只见宋战津独自一人躺在炕上,一盏煤油灯在窗台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在他侧脸上,他的表情略微悲凉。
听到推门的动静,宋战津语气不善。
“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林菀君脚步一顿,下一刻,抄起手边的扫帚抽在宋战津受伤的腿上。
“你发什么邪火?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稀罕来看你?”
听到林菀君的声音,宋战津不顾伤痛,撑着胳膊就要坐起来。
扯动了伤口,他疼得嘴角直抽搐。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生怕林菀君真的要走,忙说道:“我以为是董莹盈,所以才……”
林菀君有点惊讶。
宋战津这是觉悟了吗?他这样,不会遭到惩罚吗?
毕竟她之前可是见识过身为男主的宋战津违背原剧情的后果了。
疯狂奔涌的血泪,万箭穿心的绞痛,这些都是男主不听话的惩罚。
果然,下一秒宋战津就捂着心口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他咬破了唇,像是在与空气对话。
“不,我不屈服!”
这一幕,让林菀君心中格外难受,他坐到床边,抬手擦去他嘴角的鲜血。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宋战津紧紧抓住林菀君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可是我能确定,我爱的人一定不是董莹盈!”
他瞪大眼睛看着林菀君,有一滴血泪从眼角滚落。
“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林菀君眼眶盈泪,用指腹擦去宋战津眼角的血水。
“宁可被折磨至死,也不会妥协吗?”
宋战津重重点头。
“对,毋宁死,不妥协!”
就在此时,董莹盈端着熬好的草药进来,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负责照顾宋战津的男同志。
草药黑漆漆的,上面漂着一层沫子,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战津,我特意翻古书找了治疗骨伤的偏方,草药也是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的,你快趁热喝!”
为了显示这碗汤药是自己亲力亲为,董莹盈还特意将手背的烫伤展示给宋战津,以博取他的同情。
看到这一幕,林菀君不觉想起原剧情里的描述。
原作者把董莹盈打造成一个心善单纯的笨蛋美人,经常好心做错事。
却因为带有女主光环,而每次被人原谅,甚至让男主对她更为宠爱与怜惜。
最搞笑的就是这次。
宋战津负伤卧床,董莹盈煞费苦心熬了草药给宋战津治病,结果她根本分不清草药的用途,硬是把治骨伤的偏方熬成了窜稀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