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听任苏宜骂该骂的人,我只觉得浑身舒爽。
我认为任苏宜是一只牙尖嘴利的耗子精,不管谁来了都收不了她。
更何况……
对面只是个名不见经不传的林校之。
诚然,林府势大,在朝中颇具威慑力。
但作为话本世界中的一员,无论是林将军还是其夫人杨氏,都只是书中配角而已。
我反正是不觉得林校之能对任苏宜造成多大威胁。
不过,我也不是只顾着在心里暗骂林校之,其实也有在偷偷分析他刚刚为什么会如此无礼。
想来应是林校之已有了心上人吧。
这么想就不奇怪了。
公子王孙的婚嫁,能有几个像我和崔恕那般青梅竹马的走到一起?
他们大部分人,都要为了家族利益而被迫联姻。
任苏宜便是如此了。
她本就不愿意嫁人,又遑论嫁一个她不喜欢、对方也不喜欢她的人呢?
我觉得我应该没猜错,至少猜的十分接近了。
谁曾想——
面对任苏宜的讽刺,杨氏身侧的林校之索性也不装了,张口便向母亲埋怨道:“母亲,我说过,我不喜欢郡主这样的。”
郡主这样的?
郡主这样的是哪样的?
这句话意犹未尽,虽不点明,却足以让旁人浮想联翩。
任苏宜在京中名声很大,其中大部分都是夸她的。
比如什么英姿飒爽啦、巾帼不让须眉啦……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反正我觉得都是好词。
谁知,这些夸赞的美名,却也成为了任苏宜的原罪。
我已记不清了,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人渐渐嘲讽任苏宜“恨嫁”。
并且这样的诋毁,总是紧紧跟在夸奖之后。
这就好像任苏宜一身远超男人的本领如同枷锁,拖累了她,使她没人敢娶,说她是“悍妇”、“母老虎”、“难以驯养”。
对。
任苏宜是悍妇,是母老虎。
有关这点,我绝不否认。
甚至就连任苏宜自己也觉得,悍妇分明是个好词,老虎之中也是雌性更加强大。
若一个女子能舞刀弄枪、运筹帷幄便是悍妇的话,那她希望全天下的女子都是悍妇,自己更是能成为悍妇中的悍妇。
只是有一点,我和任苏宜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的。
“难以驯养”?
女子又不是牲畜,为何很多男人都想“驯养”女子?
这也就罢了。
单说另外一个“养”字,我反正是没看过多少真把女子养好的案例。
至少,据我所知,我朝不少官员都妻妾成群,妻子在家不仅要操持家事、抚育子女、伺候公婆,还要掌管好家中银钱,让钱生钱。
真过分啊。
这些在朝中为官的男人都不能想到什么好法子让钱生钱、让国库中的金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却想着让女人做到此法。
女人要是真有这个本事,那干嘛不让女人取代男子,也入朝为官?
而且,若有运气不好的,摊上个不争气的丈夫,很多人也许还需要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补贴家用。
其中男子中更有甚者,宠妾灭妻,那这人的妻子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这,还好意思说“养”?
我左右想不明白,于是转头看回当下。
林校之一脸傲慢,仿佛这桩婚事并不是两家共商后的结果,而是他一人的选妃大典。
哈哈哈,笑死我啦。
你还挑上了?
你凭什么挑我家苏宜!
我笑了一下就笑不动了,转而开始生气。
好气啊好气啊。
造物主,你为什么能容忍这种讨厌的男人,却不能容忍我们这些各有各的好的女人?
不过我还是猜错了几分。
林校之看不上任苏宜,并不是因为他有心上人,而是因为他喜欢性格柔顺的小女人。
就比如……
林枝枝这样的。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剧情展开。
只见林校之出言不逊后,杨氏立刻皱眉,怒斥他道:
“放肆!平南郡主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岂容你上前指摘,看来我真是将你养废了,竟不识此等明珠!”
谁知,林校之一听这话,竟立刻觉得委屈,便向母亲解释道:
“母亲,谁不知平南郡主名满京城?”
“是,大家都夸赞郡主堪比儿郎鸿鹄志,这样的女子也的确厉害,令人敬佩……”
“可我是要娶妻,又不是要给自己请个榜样或同窗回家做比较的!”
“总之,平南郡主本事太大,我自是配不上的!儿子往后只想娶个贤良淑德的小女人在家操持家事,在我与父亲出征时代我向您尽孝。”
说罢,林校之便向任苏宜做了个揖,不咸不淡的。
“平南郡主,在下失礼了。”
我转头看着任苏宜,却见她并不生气,反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像在说……
多谢兄台不娶之恩。
挺好的。
我抱胸心想。
反正嫁去将军家里也没什么好的,哪怕林家不准男子纳妾,可说白了嫁入后宅也只是坐牢,不过是少了几个狱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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