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这老王八蛋是真拿我们当炮灰使啊!非洲那不是白烈的地盘吗?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
沈风走到游艇的舷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
高建阳的算盘他心里一清二楚。
这趟非洲之行名为任务,实为考验,更是一场借刀杀人。
他若死在非洲,高建阳便除掉了一个功高震主且可能不受控制的棋子,还能将这笔账算在白烈头上,一石二鸟。
他若侥幸活下来,并且完成了任务,那就证明他郑元桂确实是一把能为高建阳披荆斩棘的利刃。
但即便如此,高建阳对他的猜忌也绝不会减少,只私底下对他使黑手。
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从他踏入这个圈子开始就注定无法挣脱的路。
“风哥,我们不能去!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韩佳军急道:“大不了我们跟他们翻脸,凭我们三个人的本事,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走?”
沈风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热血的兄弟,摇了摇头。
“我们能走到哪里去?高建阳的势力遍布全球,我们一旦脱离他的掌控,立刻就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候追杀我们的就不只是高建阳,还有白烈、沙蝎,甚至国内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韩佳军懂了。
国内还有韩佳毅,还有他刚出生的儿子,他做不到把危险带他们身上。
他们没有退路。
沈风决定走这条道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他身后是整个国家,是十几亿人的饭碗,这地方没法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都准备一下。”
“老板不是想看戏吗,我们就去非洲唱一出给他看看。”
沈风一手握拳垂在韩佳军的肩膀上:“他想知道我是龙是蛇,行,我就让他看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一个星期后,非洲某国。
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悬在天上,地上的沙子烫得能煎熟鸡蛋。
放眼看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混着贫穷、铁锈和东西腐烂的酸气。
一架螺旋桨飞机抖抖索索地降落在一条刚推平的土路上,卷起一阵黄土。
沈风领着韩佳军和蝎子下了飞机。
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头上扣了顶宽边帽子,一副大墨镜把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现在这个身份,是老板派来处理烂摊子的特使,一个随时能被扔掉的棋子。
来接他们的人叫赵黑,高建阳在这边的头儿,和沈风一样是个一个华人。
赵黑四十来岁,一张脸晒得跟黑炭似的,人很瘦,但骨架子大。
他那双眼睛里有种在刀口上混久了的人才有的东西,油滑又警惕,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估价。
他看见沈风一行人,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快步走上来。
“郑先生,路上累了吧!”
赵黑伸出手,握手的时候很有力气:“我就是这儿的负责人,赵黑。”
“赵经理。”
沈风跟他握了握,态度不咸不淡。
没几句客套话,赵黑就带着他们上了一辆快散架的皮卡。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跑跟坐船一样,车后头拖着一条黄龙似的烟尘。
“郑先生,这边的事估计您在路上也听说了个大概。”
赵黑扶着方向盘,话里头带着藏不住的火气和抱怨。
“我们在这边挖到一条富锂矿,那储量啧啧,本来跟当地一个部落头头都说好了,合同都快签了,半道上愣是杀出来两个人。”
他说的这俩人是当地最大的两个军阀头子,一个叫巴卡,一个叫桑杰。
这两人以前是死对头,为了抢地盘一年到头地打。
可邪门的是最近这俩人不知道怎么就穿一条裤子了,联手把进矿区的路给封了,摆明是想敲一笔。
“这两个孙子背后都有白烈的影子。”
赵黑把声音压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的人琢磨着这事就是白烈在后头拱火纯心恶心我们,想把我们拖死在这儿。”
沈风一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对赵黑说的话好像没什么反应。
听到这话,也只是眼睛赌不睁淡冷漠地问:“老板的意思是什么?”
赵黑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说:“老板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打通运输线,钱不是问题。”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代价也包括我这条命吗?”
赵黑的表情僵了一下,干笑道:“郑先生说笑了,您是老板派来的特使,我们怎么敢……”
“既然不敢,那就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沈风睁开眼睛,墨镜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赵黑的脸上。
“包括巴卡和桑杰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性格弱点,以及白烈在这边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我不想听到任何可能、大概之类的词,我要确切的情报。”
赵黑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本想随便说些场面话应付一下这个新来的特使,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一开口就要掀他的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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