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周立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这辆新提的车虽然外表低调,但也是百万级的豪车,谁这么不长眼敢撞上来?
他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准备让对方知道他周立是谁!
追尾的是一辆半旧的黑色大众车,车头凹进去一小块,看起来很普通。
一个穿着夹克的年轻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周立面前,脸上带着歉意。
“同志,实在对不起,这地方路灯暗,我没注意跟车距离。”
年轻人态度很好,但周立正在火头上,根本不吃这套。
他指着自己被撞瘪的后保险杠,唾沫星子横飞:“同志?谁跟你是同志!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喝酒了吧你?!”
年轻人眉头皱了一下,语气平和:“喝酒的是您吧,周老板。”
周立的骂声戛然而止,酒意彻底散去,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对方认识他。
对方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一个普通的肇事司机。
那是一种常年身居上位者才有的审视和沉稳。
周立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最会看人下菜碟,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转眼又看副驾驶上坐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练家子。
三更半夜路边连个人都没有,想跑也跑不掉。
周立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你……你是谁?”
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周立只瞥到了红色的封皮和烫金的国徽,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官面上的人。
“周老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年轻人收回证件,语气客气。
“是公事公办叫交警过来先测测你的酒精含量?还是我们找个地方私下聊聊顺便把修车的事谈了?”
周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酒驾撞上公家的人,这要是被捅出去,他不仅要吊销驾照,生意上也会有天大的麻烦。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不不不,不用麻烦交警同志了。”
周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是一点小剐蹭,我自己处理就行。那个……大哥,是我刚才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
年轻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楼。
“不过车总得修。正好我口渴了,不如周老板赏个脸一起喝杯茶慢慢谈?”
“赏脸,必须赏脸!”
周立点头如捣蒜,姿态放得极低。
这杯茶是非喝不可了。
茶楼的包厢里,古色古香。
沈风为周立倒了一杯茶,袅袅的茶香没让周立放松,反而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韩佳军就坐在沈风旁边,一言不发,眼神警惕盯着他。
“周老板,尝尝今年的新茶。”沈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立哪有心思喝茶,他端起茶杯抿了一下就赶紧放下,小心翼翼地问:“这位领导,您……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沈风放下茶杯。
“周老板是做海产生意的,生意做得很大,从南美到欧洲都有你的渠道。”
“我就是……做点小本买卖……”
“小本买卖?”
沈风笑了,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单据的复印件推到周立面前。
“去年九月,你有一批冻鱼从南美发往欧洲,但中途在公海转手,最后进入欧洲市场的是另一批货。不知道周老板方不方便解释一下这批货款最后是怎么变成一串串数字流进一个叫星辰的基金里的?”
周立的瞳孔猛地收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星辰基金!
这是他和高建阳之间核心的机密!
除了他和陈运道以及境外的几个操盘手,国内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他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沈风,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对方不是在诈他,是掌握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周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颤抖。
“不知道?啊,是我的话没说清楚,这些证据已经送到上面,很快就会有人去到你家里搜查审问,如果你现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根据法律还少判几年。”
周立猛地抬起头!
已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还有儿子老婆……
家人不知道他干这行,如果要是知道了……老婆一定会带着儿子离开!
不!他不接受!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沈风示意韩佳军拿出东西,一部开着录音功能的手机扔到周立面前。
“很好。”
“我们时间不多,把你和陈运道怎么认识的,他怎么让你帮他洗钱,每一笔钱的来源和去向还有你们在国内所有的联络人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
“要是敢有半句假话……周先生应该知道造假证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