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后的撞击声持续了整整七日,当第八道晨曦穿透玄渊殿穹顶时,楚墨突然按住震颤的玄铁罗盘。盘面投射的深渊图谱上,代表陨星渊的节点正渗出紫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在半空凝结成扭曲的符文,与月婆婆临终前指向的青铜巨门纹路如出一辙。
“他们不是要解封魔神。”林风将斩渊剑横在胸前,剑刃反射的光线下,他看清了巨门缝隙中流淌的能量——那不是混沌气息特有的灰黑,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暗银色,触碰剑鞘的瞬间,竟在上面蚀出蜂窝状的细孔,“这是异位面的空间波动。”
苏瑶刚用圣莲灵力稳住叶青羽苏醒的气息,骤感灵族圣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望向灵渊西侧的圣莲林,那些本已复苏的花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飘落的轨迹在空中连成诡异的星图,与青铜巨门顶端的刻痕形成完美的对应。“圣树在预警。”她指尖凝聚的金红光韵突然溃散,“这些符号...是上古时期记载的‘界域召唤阵’。”
李明抱着修复到一半的玄铁桩赶来,桩身残留的黯裔符文突然亮起,将他掌心烫出焦黑的印记。他盯着印记中浮现的文字,突然想起玄族古籍里关于“深渊馈赠”的记载:“黯裔的最终目的不是复仇,是献祭整个灵渊,作为召唤异位面存在的祭品!”他指着巨门中央那道旋转的暗银色漩涡,“月婆婆提到的陨星渊封印,根本不是压着魔神,而是阻断两界通道的屏障!”
楚墨突然冲向青铜巨门,指尖按在门扉的刻痕上。那些暗银色的能量顺着他的经脉逆流而上,与体内融合的混沌气脉碰撞时,竟映出无数破碎的画面——陨星渊下的封印阵眼插着半截异位面兵器,黯裔长老正将叶青羽母亲的骸骨碾碎成粉,撒向阵眼周围的沟槽,而那些沟槽里流淌的,是数万灵族修士的精血。
“叶青羽的血脉是钥匙。”苏瑶扶住摇摇欲坠的楚墨,他手背上的混沌纹路正与巨门符文产生共鸣,“月婆婆用转生术唤醒他的黯裔血脉,其实是被逼的——黯裔早就计划用混血血脉作为界域阵的引信,她只是想抢在他们之前,让叶青羽掌握控制权。”
林风突然挥剑斩断一道从漩涡中钻出的暗银色触须,触须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虫子,啃噬着地面的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他看着虫子爬过的地方浮现出的空间裂隙,突然明白为何地脉守护灵会暴走:“自然之力早就感知到了空间异动,它的暴走不是抗拒我们,是在试图摧毁界域阵的根基!”
李明突然将玄铁桩插进巨门左侧的凹槽,桩身迸发的蓝光暂时逼退了暗银色漩涡。他指着漩涡边缘闪烁的光点:“看那些坐标!黯裔把终战阵型的残片、地脉守护灵的本源、甚至叶青羽觉醒的血脉之力,都当成了召唤阵的祭品!”话音未落,漩涡突然剧烈收缩,巨门后的撞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不属于灵渊任何种族的嘶吼。
楚墨体内的气脉突然剧烈翻腾,他按住心口那处正在发烫的混沌纹路,竟在其中看到了异位面存在的轮廓——那是一团由暗银色金属与暗影组成的聚合体,无数只复眼在体表开合,每道目光扫过的地方,空间都会泛起水波状的涟漪。“是‘星界噬灵者’。”他声音发颤,想起初代盟主残魂的警示,那是比魔神更恐怖的存在,以吞噬界域本源为生。
苏瑶突然将圣莲最后的本源注入叶青羽体内,刚苏醒的青年猛地睁开眼,银灰色的瞳孔中映出暗银色漩涡的全貌。他下意识地抬手抚向心口的淡紫色灵核,那里正传来与漩涡同源的悸动——月婆婆留在他体内的生命之树图腾,此刻竟顺着血管爬到指尖,凝成一枚与巨门符文相同的印记。
“它在回应我。”叶青羽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指尖的印记与漩涡产生共鸣的刹那,青铜巨门突然向外扩张,暗银色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出,将楚墨等人逼退数丈。林风挥剑划出冰蓝光弧,却见光弧在接触能量潮的瞬间便被吞噬,剑刃上的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李明突然想起玄族阵师留下的手记,转身冲向玄渊殿深处的石壁:“召唤阵有反制节点!黯裔用陨星渊封印当阵基,只要毁掉那里的血脉祭坛,就能切断界域连接!”他话音未落,漩涡中突然探出一只覆盖着暗银色鳞片的巨爪,爪尖的倒刺上还挂着破碎的空间碎片,狠狠拍向叶青羽所在的方位。
“小心!”楚墨扑过去将叶青羽推开,自己却被巨爪擦中肩头,暗银色的能量瞬间侵入经脉,所过之处的血肉竟开始透明化,露出森白的骨骼。他望着自己正在消散的左臂,突然明白星界噬灵者的恐怖——它们不仅吞噬能量,更能瓦解物质的存在根基。
苏瑶将圣莲光韵织成屏障护住楚墨,叶青羽则握紧了月婆婆留下的骨杖。当骨杖顶端的生命之树图腾与他指尖的印记重合,青铜巨门突然剧烈震颤,暗银色漩涡中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虚影,那是被噬灵者吞噬的界域残魂。“这些是...”叶青羽瞳孔骤缩,他在虚影中看到了母亲模糊的面容,正伸出手似乎在传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