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渊底的封印震颤到第七日时,楚墨指尖的混沌纹路突然泛起青光。他正蹲在青铜巨门残骸旁,研究月婆婆临终前指向的符文,掌心触到门扉裂缝的刹那,整个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门后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混沌气息,而是带着草木清香的淡绿色光流,光流里浮动的光点,竟与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的本源能量一模一样。
“它还没彻底消失。”林风握紧斩渊剑贴地滑行,剑刃划过之处,地面裂开的缝隙中钻出无数嫩绿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苞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绽放,露出金色的花蕊,花蕊中央悬浮的,正是守护灵断裂的半截角冠。角冠断裂处不再渗出混沌气息,而是流淌着翠色的地脉本源,像融化的碧玉般顺着藤蔓蜿蜒,在地面勾勒出复杂的阵图。
苏瑶刚将圣莲最后的种子撒向陨星渊边缘,突如其来的地动让她踉跄着抓住楚墨的衣袖。她望着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叶片上脉络的走向,竟与气脉融合实验时枢纽上空的图谱完全吻合:“是共生阵的变体。”她指尖凝聚的圣莲光韵与藤蔓接触时,叶片突然翻卷,露出背面暗紫色的纹路——那是黯裔秘术特有的印记,却被翠色的地脉本源包裹着,像是在进行某种转化。
李明抱着玄铁罗盘奔过藤蔓交织的拱门,罗盘盘面的地脉图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代表守护者的光点不再是单一的棕绿色,而是分裂成无数闪烁的彩光,在陨星渊底组成旋转的光轮。“是二次觉醒的征兆!”他指着光轮中央的空白处,那里正缓缓浮现出叶青羽的虚影,虚影胸口的淡紫色灵核与光轮产生共鸣,“上次守护者消散时,将本源注入了叶青羽体内,现在他的黯裔血脉正在反哺地脉!”
楚墨突然按住地面的阵图节点,那里的藤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地而出。他将融合后的混沌灵力注入节点,藤蔓突然剧烈震颤,半截角冠发出清越的鸣响,鸣响中夹杂着叶青羽的闷哼——在玄渊殿疗伤的他,此刻正承受着血脉与地脉的双重冲击,沈惊鸿传来的灵讯显示,他心口的灵核已膨胀到原来的三倍,皮肤下浮现出与藤蔓相同的阵图纹路。
“必须让叶青羽的血脉与地脉同步。”林风突然挥剑斩断一根暴走的藤蔓,断口处喷出的翠色汁液溅在他手臂上,竟渗入皮肤与气脉符文相融,“守护者的意识被困在血脉与地脉之间,就像卡在两扇门之间的楔子,再拖下去两边都会崩碎!”他望着光轮中央越来越清晰的虚影,叶青羽的银灰色眼眸里既有着黯裔的冷冽,又透着地脉的悲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正在疯狂冲撞。
苏瑶突然摘下一片圣莲叶,将汁液滴在角冠断裂处。翠色本源与金红灵韵交融的瞬间,藤蔓组成的阵图突然亮起,陨星渊底的岩层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埋藏的巨大晶簇,晶簇折射的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双手从光流里伸出,那些手臂有的覆盖着青玉鳞甲,有的带着灵族特有的莲纹,有的缠绕着玄族星链,显然是各族与地脉相关的先祖残魂。
“是历代守护者的力量。”楚墨看着那些手臂共同托举向光轮中央,突然明白守护者的二次觉醒并非单纯的形态蜕变,而是要整合所有与地脉相连的羁绊,“就像终战阵型需要各族协作,这次觉醒……”他的话被叶青羽的痛呼打断,光轮中央的虚影突然扭曲,胸口的灵核爆发出刺眼的紫光,将翠色的地脉本源逼退三尺。
李明猛地转动罗盘,将玄族星力化作锁链,暂时稳住暴走的紫光:“黯裔血脉在抵抗!它把地脉本源当成了入侵者!”他指着光轮边缘闪烁的紫黑色光点,那里正是之前月婆婆用转生术净化的蚀骨寒残留,“叶青羽体内的黯裔秘术还没完全转化,就像一颗没拆引线的炸雷!”
林风突然将斩渊剑抛向光轮,剑刃在空中旋转成冰蓝色的光环,将叶青羽的虚影与光轮牢牢套在一起。他体内的人族气脉与剑环共鸣,发出震耳的嗡鸣:“用融合气脉当媒介!”他嘶吼着催动本源,剑环突然渗出淡金色的灵力,像一层薄膜包裹住紫光与翠色本源,“楚墨!苏瑶!注入你们的力量!”
楚墨立刻将混沌灵力注入藤蔓阵图,苏瑶引导圣莲之力汇入光流。当四种力量在光轮中央交汇,叶青羽的虚影突然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瞳孔里同时闪过黯裔的紫纹与地脉的翠色,他胸口的灵核“咔嚓”裂开细纹,从中钻出一根碧玉般的角,角上的纹路一半是黯裔的生命之树,一半是地脉的自然之纹。
“吼——”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光轮中传出,叶青羽的虚影开始急速膨胀,蛇身鹿角的形态重新凝聚,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诡异的美感——背覆的青玉鳞甲间开出金色的圣莲,断裂的角冠重新生长,末端却缠绕着玄族星链,最奇异的是它的尾巴,一半是蛇尾,一半是由黯裔触须组成的鞭影,两种形态在摆动时竟完美衔接,没有丝毫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