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灰雾尚未散尽,灵族圣地的圣莲突然成片枯萎。负责看守圣地的长老在莲池底发现了半截玄族特有的玉磬碎片,碎片上还沾着灵族圣物“凝神露”的残迹——此物能暂时压制混沌气息,却也会灼伤灵族修士的经脉。
消息传到同心坛时,赤鳞族长正用龙血果为楚墨疗伤。他猛地拍碎石桌,鳞片在怒火中泛起赤红:“我就说玄族不可信!三日前他们还在圣地附近徘徊,定是想偷凝神露强化自身封印!”妖族修士纷纷拔出骨刃,矛头直指坛侧的玄族使者。
玄族使者的玉磬已修复完好,此刻却被她攥得指节发白:“玉磬碎片是伪造的。”她掀开面纱,露出左脸新添的灼伤,“真正的玄族玉磬能净化混沌气息,怎会沾着伤人的凝神露?”但她的辩解被灵族修士的哭喊淹没——负责酿造凝神露的圣女昨夜离奇失踪,房梁上挂着的,正是妖族特有的兽皮香囊。
林风按住拔剑的李明,目光扫过坛下躁动的人群。这些天来,类似的“证据”层出不穷:玄族粮仓被人投了妖族的化形散,妖族幼崽的摇篮里藏着人族的追踪符,连楚墨绘制的气脉阵图,都被人篡改了关键符文,导致三名修士在加固封印时被混沌气息反噬身亡。
“是有人在故意挑拨。”苏瑶将最后一株圣莲幼苗移入玉盆,花瓣上的焦痕让她心口发紧。昨夜她潜入灵族圣地,在莲池淤泥里摸到了一枚刻着“暗”字的令牌——这是早已覆灭的人脉暗网的信物,边缘还残留着混沌气息的灰黑色。
楚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万族玺的残片上,竟映出无数细小的黑影。这些黑影形似人形,却长着蛛足,正是当年操控人面蛛蛊的邪祟余孽:“他们没死绝。”他擦掉嘴角血迹,声音因虚弱而发颤,“混沌气息泄露时,人脉暗网的残党被卷入封印裂痕,反而获得了操控混沌的能力。”
话音未落,同心坛外传来震天的厮杀声。林风跃上坛顶,只见妖族与玄族已在坛下混战,灵族修士举着圣莲灯在夹缝中奔走,却被双方误认为是帮凶。一名玄族少女被妖族巨斧劈中,临死前将本命玉磬掷向灵族圣地,玉磬碎裂的瞬间,圣地方向升起冲天火光——那里存放着各族最后的凝神露储备。
“住手!”林风挥剑斩断两根厮杀的兵器,斩渊剑的光芒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刺眼,“混沌之眼就在西北,我们再内斗下去,所有人都要变成它的养料!”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怒吼与惨叫中,一名失去幼崽的妖族母亲疯了般扑来,利爪上的毒液溅在他手臂,竟开始腐蚀气脉印记。
苏瑶想冲上去帮忙,却被李明死死拉住:“你看!”他指着混乱的人群,那些动手最狠的修士,脖颈后都有一个淡淡的蛛形印记,“他们被控制了!”
楚墨突然抓起万族玺残片,将仅剩的本源灵力全部注入。残片迸发出的光芒短暂压制了混乱,却也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还记得同心坛的誓言吗?”他的声音穿透喧嚣,带着气脉共鸣的震颤,“人族守序,妖族尚勇,灵族存善,玄族知古——我们本就该是互补的齿轮!”
但回应他的,是一枚呼啸而来的淬毒骨箭。林风挥剑格挡,却见骨箭在空中炸裂,化作无数蛛丝缠向楚墨。当蛛丝触碰到万族玺残片的瞬间,楚墨的身影突然剧烈晃动,那些好不容易凝聚的各族印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完了...”李明瘫坐在地,看着罗盘上代表各族的指针彻底倒转,“人脉真的崩了。”
苏瑶将圣莲幼苗护在怀中,看着坛下杀红了眼的各族修士,突然想起初代盟主残魂说过的话:“混沌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先乱。”此刻西北方的封印裂痕处,混沌之眼正缓缓睁开,灰黑色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人脉暗网残党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