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高塔的内部比想象中更加诡异。墙壁由流动的时间碎片构成,每走一步,周围的景象就会切换一次——前一秒还是光暗战争的废墟,下一秒就变成初源星的极光草原。林渊和墨影不得不时刻运转能量,才能抵抗时间乱流的侵蚀。
“这些碎片在试图干扰我们的记忆。”墨影挥动时光之刃,斩断一道扑面而来的记忆残片。残片落地的瞬间,化作三百年前他在暗影议会闭关的画面,只是画面里的“他”正偷偷与光明神庭的使者密谈。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真实的记忆。有人在刻意伪造历史,想让我们怀疑彼此。”他想起影刹的仇恨,突然明白未知势力的手段——他们不直接摧毁多元宇宙,而是用篡改记忆的方式,瓦解共生的根基。
两人穿过扭曲的走廊,最终来到高塔核心。这里没有守卫,只有一座悬浮的水晶平台,平台中央,一个由无数时间碎片组成的“心脏”正在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有诡异的能量顺着塔壁流淌,与之前监测到的波动完全一致。
“这是‘时间之心’的仿制品。”墨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传说中,时间之心是多元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时间能量凝聚而成,能改写任何历史。但真品早在万年前就失踪了……”
林渊走近平台,发现时间之心的碎片上刻着熟悉的符文——与域外文明的重启钥匙、虚无能量护盾上的纹路同出一源,只是更加复杂。“不是仿制品,是用时间长河的本源碎片重构的武器。”他指尖的混沌之力轻轻触碰碎片,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
黑暗的空间里,一群黑袍人围着时间之心,为首的身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林渊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眸中没有光暗平衡,只有纯粹的灰色——那是时间能量的颜色。“等彻底污染时间长河,多元宇宙就会回到‘初始状态’,到那时,再也没有光明与黑暗的纷争。”
记忆中断,林渊猛地后退,冷汗浸湿了黑袍:“是‘时间行者’!古籍中记载的‘禁忌种族’,他们能在时间线中自由穿梭,却因妄图统一所有时间线而被流放。”
墨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在档案馆的密卷里见过这个名字。时间行者的祖先曾是光暗共生的先驱,却因目睹太多战争,认为只有‘单一时间线’才能带来和平,最终走向极端。”
时间之心的跳动突然加速,平台周围浮现出无数个“未来”的画面:有的世界在光明中僵化,有的在黑暗中沉沦,有的则在光暗战争中彻底湮灭。只有一个画面是完整的——初源星的光河与暗晶交织成太极图案,不同种族的人们在极光下举杯欢庆。
“他们给了我们选择。”凤瑶的声音突然从时间碎片中传来,画面里的她正站在平衡议会的废墟上,平衡之契的光芒微弱如烛,“接受单一时间线,或是在混乱中守护共生的可能。”
林渊这才意识到,时间之心不仅在篡改记忆,更在逼迫他们做出抉择。他看向墨影:“单一时间线的和平,不是我们想要的。共生的真谛,就是允许不同的未来存在。”
墨影握紧时光之刃:“那就毁了它。”
然而,当他们的攻击落在时间之心上时,碎片却突然散开,化作无数个“林渊”和“墨影”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嘶吼:“想想那些因战争死去的人!单一时间线能让他们复活!”“光明与黑暗本就不该共存,接受现实吧!”
虚影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林渊的脑海中闪过混沌深渊的厮杀,凤瑶受伤的模样,甚至还有光陨与光耀的悲剧。他的攻击出现了一丝迟疑,时间之心趁机射出一道灰色能量,击中他的肩膀。
“林渊!”墨影急忙挡在他身前,时光之刃的光芒暴涨,“别被它迷惑!那些‘复活’的人,不过是时间线的傀儡,没有自由意志的和平,比毁灭更可怕!”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林渊心中的迷雾。他想起初源星试炼场的年轻人们,想起光暗共生区医院里的情侣,想起所有为共生付出努力的生命——他们守护的不是某个完美的未来,而是选择未来的权利。
“混沌深渊的法则告诉我,平衡不是静止,是流动。”林渊将希望之种与混沌之力完全融合,黑白双色的能量在他掌心化作旋转的太极,“时间线也一样,只有无数可能性交织,才能孕育真正的生机!”
太极图案撞上时间之心的瞬间,所有虚影同时湮灭。时间之心的碎片开始剥离,露出核心处的一枚水晶——里面封存着时间行者的“原始记忆”:他们的祖先在光暗战争中失去家人,在时间长河中流浪时看到了太多悲剧,才走向极端。
“原来如此。”墨影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他们不是天生的恶人,是被痛苦逼到了绝境。”他挥动时光之刃,没有摧毁水晶,而是将一缕光明与黑暗的能量注入其中,“或许,我们该给他们一个新的选择。”
水晶的光芒渐渐变得温暖,时间之心的跳动趋于平缓,之前诡异的能量波动转化为温和的时间之力,顺着塔壁流淌,修复着被污染的时间长河。林渊和墨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对抗仇恨的最好方式,从来不是毁灭,而是理解。
当他们走出黑色高塔时,时间长河的水面已恢复平静,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正在有序回归。远处,凤瑶带领的“历史守护者”们正与时间行者的残余势力对峙,却没有发动攻击——年轻的守护者们正举着记忆水晶,向对方展示着光暗共生的画面。
“看来,他们已找找到了自己的方式。”林渊微笑着说。
凤瑶看到他们,立刻飞了过来,平衡之契的光芒与林渊的混沌之力在空中交织:“时间行者的主力已经投降,他们说愿意加入‘历史守护者’,用时间之力修复被篡改的记忆。”
墨影看着那些摘下兜帽的时间行者,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只有疲惫与愧疚。“档案馆的密卷说,时间行者能预测‘关键节点’。”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成立‘时间仲裁会’,由时间行者、历史守护者和平衡议会共同管理时间长河。”
这个提议最终被全票通过。三个月后,世界仲裁会的第一次会议在初源星召开。当林渊、凤瑶、墨影与时间行者的领袖共同按下时间之心的碎片时,初源星的光河与暗晶突然冲天而起,在多元宇宙的星图上勾勒出无数条交织的时间线——每条线都有不同的色彩,却最终汇入同一个终点。
“这就是共生的终极形态。”凤瑶轻声说,她的指尖拂过星图上的时间线,“不是所有世界都必须光暗共存,而是每个世界都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同时尊重他人的选择。”
林渊握住她的手,希望之种的光芒与平衡之契的能量在两人周身流转:“就像时间长河,无论有多少支流,最终都会奔向大海。”
在他们身后,初源星的巨塔上,新的记忆水晶正在凝结。里面记录着时间行者的忏悔,历史守护者的坚守,以及所有为共生付出的努力。水晶的光芒与时间长河的水面交相辉映,在多元宇宙的星空中,点亮了一盏名为“希望”的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