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衙门正堂的院子里,此刻成了风暴的中心。
陆宇等人以及张成手底下的人全都看向那两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其中一道青色身影,脸上带着面衣,身形灵动,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另一道身影身着月白长袍,像是一颗炮弹一般狠狠砸在泥地之上。地面上瞬间被砸出一个一尺来长的洞,砸飞的泥土向四周飞溅。
前院的火势越来越大,隐隐已经能听到前院“走水啦”的呼喊声,但此时没有人去关注前院发生的一切,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二人身上。
前面飘落下来的人,陆宇倒是觉得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不过随着后一道身影落地,他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这人他认识。
此人正是长吉县城防营百户苏江河,那么前面那人又是谁?陆宇不知道李逸的任务是引开苏江河,不过他总觉得前面这名蒙面刀客,他有些熟悉。
反倒是那些此时在巡检司衙门正堂内休息的夏家军士兵们,看到前面那道身影,纷纷看过去,他们可是知道这是谁的。此人正是李逸,这些天李逸练刀,他们都看见了。
此时苏江河一脸怒容的看向李逸,“好贼子,还敢跑到衙门里来,你这是自投罗网!”
李逸背对着通往前院的仪门,听到这话,原本往前迈的脚步顿时停住。他缓缓转过身,随意的瞟了一眼苏江河,手中的横刀同样随意的提在手里。
“苏大人不妨看看这现场,这长吉县巡检司衙门,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啊?”夜风吹过李逸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一双沉静如深海的眼睛。
苏江河这时候才注意到衙门的情况,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人好像是张成的幕僚陈先生,而跪倒在地的好像是张成的亲卫,巡检司青铜大印,此时正滚落在那位陈先生的手边。
而在正堂门口这边,到处都是箭矢,还有一些钝器。正堂内,此时同样有一群人正看着自己。为首那人,是陆宇?
他瞳孔同样一缩,陆宇乃是陆衍之的侄子,基本上走到哪里都带着,如果陆宇在此,那么陆衍之也在这里。
他四下打量,可都没有发现陆衍之的身影。随即一想,如果陆衍之在这里,那么怎么还会让那些箭矢发射出来呢。
可陆衍之不在这里,那会在哪儿?忽的,苏江河眼睛瞪大,他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时陆衍之在张成府上。
而眼前的这名刀客,与陆衍之是一伙儿的,他就是为了引开自己。
想到陆衍之去了张成府上,苏江河想回去看一看,毕竟他这次来朱桥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陆衍之。至于张成府上的那三个八品,其实他是不相信的。
心下,他有心想回张府看一看,可是李逸像是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主动向左边移动几步,锁住了苏江河撤走的路线。
“苏大人追了一路,既然我都停下来了,不妨咱们就把新仇旧怨一次性了解了?”
对面,见到撤退路线被封死,苏江河顿时怒不可遏:“好好好,小杂种,原本我还想着放你一马,既然你诚心找死,老子这就成全你!”
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全部点燃,这次还真就是新仇旧恨。上次那剑气所造成的伤口,虽然已经大好,但是肋下还是隐隐有些疼痛。还有今晚,对方像是遛狗一样遛着自己,想想就有火气。
最开始追着李逸出了张府,苏江河以为还和上次一样,能很快的追上此人,可是这次他发现,自己始终距离此人十几丈远。
起初他不信邪,加快速度,可是此人也加快速度,双方还是十几丈远。随后他稍稍放缓,嘿,对方也放缓,依旧维持着十几丈远,就好像对方手里有一根绳子,始终将之握在手里,然后在前面不停的溜着自己。
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呢,苏江河发誓等追到此人,一定要将此人狠狠的羞辱致死,以解心头之恨。
奈何,就是追不上。追不上谈何羞辱啊,反而是对方在一遍一遍的羞辱自己。
等到李逸带着苏江河在镇子上逛了一圈,苏江河心下发狠,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黄色符箓。这还是今晚在张府,那臭道士给的,说是一点小小心意。笑话,他一个七品百户,何须一个来路不正的臭道士孝敬。
“轰!”
随着一个火球划破长空,苏江河倒是觉得那道士手段有几分意思。
前方那人左冲右躲的样子,在他看来,略有些狼狈,随着一个火球再次被激发,前方那人为躲避火球,降落在了这巡检司衙门的院子里。
此时看着李逸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苏江河一颗杀心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溜了老子大半晚上,就选了这么个坟地?也好,也好,就在这里,把你剁碎了喂狗。”
李逸没有说话,只是手腕一抖。
“铮!”
一声清越如龙吟般的刀鸣声响起,他手里那把样式古朴的横刀,仿佛从沉睡中苏醒,黝黑又带着一丝自然纹路的刀身在巡检司衙门各处的火光之下,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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