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想不通。
在无法完成任务之后,他立即谨慎地将事情上报了京市。
那边却没有再回复。
在晒谷场残破石墙的保镖,抓起手机也在将事情上报容归里。
京市。
容氏集团总部顶层。
助理办最里面的办公室,林特助垂眸看着手机上信息,立即起身敲响董事长的办公室。
“进来。”
门打开又关上。
宽阔的办公室光线柔和,容归里在黑色办公桌,一目十行地看着报表,时而签名,时而写写画画着什么。
“容总,刚刚收到消息,宋家人将带容臻小姐身边的宋明疏离开。”
明疏王一乘男扮女装的事情,容归里从调查资料可以看一清二楚。
容臻太小了。
现在就开始沉迷男色不太好。
容归里面上神色不变,挥手示意林特助离开,“不用管别人。”
林特助无声地退出办公室。
暮色降临。
容家村晒谷场又来了两辆黑色商务车。
十几个高大青年从车上下来,容臻从光脑看到这一幕便从楼上下来。
王一乘宋明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违反星球引力腾空飞起。
腿扫这个,脚踢那个,轻轻松松地将那一群青年打倒在晒谷场
王一乘快跑到容臻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容臻!你真厉害!”
容臻扑在他的后背,一下咬着他的耳朵,“王小乖,我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见识见识?”
滚烫的温度从耳朵传来,蔓延到颈侧,王一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颤了颤,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王小乖说话。”
“......好。”
王一乘从嘴里挤牙膏一般憋出一个字来。说完,他脸上微烫,平时倨傲的眼睛已经弥漫着一丝水光,
在经过宋明疏身边时,见宋明疏冷冷地盯着晒谷场死尸一般的人,容臻伸手勾住宋明疏的脖子。
濡湿的声音在夜色中弥漫。
王一乘僵住一般扭头,从他的角度,只看见容臻发型精致的后脑勺,全挡住了宋明疏的脸。
只隐约看见宋明疏被掐着后颈,微俯下身,两人的脸还紧贴在一起。
他猛地扭头看向另一侧。
晒谷场角落的灯散发着微亮的光,时而在微风中还轻轻地晃动。
刚刚还说什么见识见识......
王一乘眼神开始隐隐暗淡,溢出水光。
一只手突然拨过他的脸颊,他看见昏黄的灯光落在容臻的眼眸,泛着细碎的光。
“王小乖,哭什么?又难受了?”
容臻抹掉王一乘脸上的泪水,王一乘余光看见宋明疏微冷的眼睛,侧着脸往她的脸藏了藏。
王一乘凌厉的下颌被抬起,他侧过头继续往前走,声音又冷又硬,“你刚亲......”
“好吧。”
话一出口,容臻顿时察觉他身体紧绷。
王小乖真是欠收拾。
她手指捏了捏他的喉结,又问了一次,“你到底要不要?”
王一乘走了好几步这才停住了脚步。没一会儿,在地上倒映着脖颈交缠的身影。
不远处的宋义默默别过头。
黑暗中,宋义在树荫下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容氏集团留下的那位保镖。
宋义朝那保镖走过去,那人却别过头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只能又停住了脚步。
翌日清晨。
宋明疏王一乘罕见没有起来,宋义刚开始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下午容臻拉着他们钻进玉米地,中间一片绿色玉米杆摇摇晃晃不停,他的脸这才变了又变。
这三个小兔崽子。
以前还一直遮遮掩掩的,就像普通的同学关系,现在是反了天?
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这天开始,宋义很少再见到自家少爷,偶尔看见,宋明疏不是昏昏欲睡,就是眼眸透着魅惑。
宋义战战兢兢地将消息传回京市。
然而,接二连三派来的人全部被容臻扣留,还塞进制衣厂当普工或保镖。
宋义只能去找人。
那水镇的厂房一向简陋。
制衣厂外面野草狂生的草地,厂房更是简陋的水泥砖房子,仿佛过家家一般。
宋义见识多,神色平静。
但是为什么容世松冯祖莲等人在这里?
“宋义,我现在是容臻小姐的人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对对,别来找我们了。”
“我现在新工作一天有五百块钱左右,不想再回京市了。”
往日的同事义正言辞地拒绝,宋义看着他们身上的深蓝色的制服,手里提着温水瓶,或端着冰淇淋,浑身冒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气息。
一天五百块?
宋义不太相信。
现在普通工人每月工资一般一千八。
一天五百块太夸张了。
不远处树荫下,容世松正在乐呵呵为人理发,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仿佛树荫外的阳光一般灿烂。
“这个厂老人也要?”
“要。但是现在图总说厂房太小了,暂时不招人了。宋哥,我们先走了!”
几个青年勾肩搭背离开,讨论着下午茶吃什么甜品。
宋义走了一圈打听了一番,他的眼中荡起细微的涟漪。
这家制衣厂老板的确招收老人,工资还开得大气。
等回到容家村,宋义没有再拦着叛逆的少爷说教。
那家制衣厂明显跟容臻有关系。
离开时,宋义好像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猛地背过身,那人好像是陈钊。
还在躲着他。
也许,容臻还是制衣厂背后的老板。
制衣厂招收老人,同工同酬,并且对劳动力一视同仁。
宋义很难昧着良心说容臻不好。
国庆假期即将结束。
下午五点的阳光斜斜的洒落晒谷场。
越野中巴缓缓地启动,容臻趴在车窗跟着容世松等人挥手。
容世松虎着脸,“妹妹,你不要吃太多零食,在学校好好读书,听到没有?”
容臻点头。
管聘新指了指后备箱,“我在你的箱子放了一些零食,你记得早点吃了。”
一旁的容世松脸色黑了几分,“我叫她不要吃零食,你还给她准备做什么?平时正餐不吃,吃零食有什么.......”
容凯没管自家爷爷的念经,疯狂招手朝着容臻招手,“姐!你下次放月假早点回来啊,我跟容汇在你的箱子也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记得今晚拿出来。”
容汇突然躲在容凯另一侧,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像是怕见到谁。
原来是陈翠芬容周母子。
陈翠芬手中提着红色的塑料篮子,容周手中则拿着祭祀品香和玉皇钱。
这是拜祭先祖。
容周眼底青黑,原本就白的脸愈发惨白,整个人还脚软无力,走路仿佛鬼飘一般,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明显这段时间他当晚辈没当好。
容臻扫了一眼没在意。
这时,容汇瞄了容周一眼,看着他热情又僵硬地跟容世松打招呼。
他紧绷的脸逐渐放松,开始不再躲着人,“姐,你下次早点回来!”
“看情况。”
做不到的事,容臻不想承诺。
在亲人的目送中,容臻趴在车窗挥手,看着容世松等人在夕阳中逐渐化成黑点。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左拐右拐,在一片橘黄色的夕阳之中,停在了小巷子。
容臻百无聊赖的甩着狗尾巴草下车,一道没有情绪的视线从对面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