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1971 年 6 月 15 日,滇西热带雨林的隐蔽测试点,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冠在 “71 式” 设备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小李蹲在防水布上,万用表的探针搭在电源接口上,表盘显示 3.7 瓦 —— 这个数字比 1962 年设备的 19 瓦整整低了 15.3 瓦,却比上周实验室测试的 3.5 瓦高了 0.2 瓦。
老张用军用水壶给设备降温,壶壁的水珠滴在电池组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手里攥着 1962 年的功耗测试记录,泛黄的纸页上 “19 瓦” 三个字被蓝墨水描过多次。三年前在某次敌后侦察中,就是因为 19 瓦的功耗让电池提前耗尽,导致报务员不得不冒险突围寻找补给。
王参谋的脚步声从藤蔓后传来,迷彩服上还沾着晨露。他手里的作战地图标注着三个需要静默潜伏的区域,每个区域的续航要求都超过 72 小时。当看到 3.7 瓦的读数,他突然扯下领口的伪装网:“1962 年的老设备用 6 小时就掉电 30%,现在这个功耗,能撑到任务结束吗?” 设备风扇的轻微嗡鸣里,藏着一场关于电力续航的无声较量。
一、功耗的困境:从 1962 年的战场续航说起
1962 年秋,新疆边境的巡逻任务中,19 瓦的通信设备成了 “电老虎”。报务员老王背着 12 公斤的铅酸电池,每 4 小时就要更换一次,在翻越海拔 4000 米的达坂时,额外的电池重量让他体力透支,差点滑落冰坡。这份经历被写入《1962 年装备续航报告》,编号 “62 - 电 - 19”,其中记录的连续工作时间仅 8 小时,远低于 12 小时的任务要求。
当时的电源技术存在致命缺陷。1962 年的设备采用线性稳压电源,转换效率仅 35%,剩下的 65% 都变成了热量消耗。某试验场的测试显示,在 35℃环境下,设备连续工作 2 小时后,电源模块温度高达 78℃,必须停机冷却,这在实战中意味着通信中断。
“不是电池不够用,是电浪费得太厉害。”1963 年的技术分析会上,老张第一次提出这个观点。他展示的能耗分布图上,电源模块的功耗占比达 57%,远超信号处理单元的 23%。“就像开着水龙头淘米,一半的水都流走了。” 他的话遭到质疑,某电源专家认为 “线性电源稳定可靠,效率是必要牺牲”,当时的军用标准甚至没有能效指标。
1965 年的伏击战暴露了更严峻的问题。某侦察分队携带的设备因功耗过高,电池在潜伏 6 小时后剩余电量不足 20%,错失了最佳通信时机。事后拆解发现,即使在待机状态,设备功耗仍高达 12 瓦,相当于持续点亮 12 只手电筒。“待机不该这么费电。” 老张在事故分析中用红笔圈出待机电流值,“1962 年的设计根本没考虑静默需求。”
制定新功耗标准的任务在 1966 年下达,核心指标是:工作功耗≤5 瓦,待机功耗≤1 瓦,连续工作时间≥24 小时。这个目标源自边防部队的实战需求 —— 敌后侦察任务通常持续 1-3 天,而现有电池容量仅能支撑 8 小时。当任务书送到技术组时,小李注意到 19 瓦到 5 瓦的跨度,相当于要把一台电暖器的功耗降到一盏台灯水平。
最初的方案聚焦于简化功能。设计组提出砍掉三个非核心模块,功耗能降至 8 瓦,但在评审会上被前线参谋否决:“1965 年那次伏击,就是靠被你们砍掉的模块才发现敌人侧翼。” 他掏出弹痕累累的设备残骸,“功能减不得,只能从电源上想办法。”
回到 1962 年的技术原点寻找突破成了唯一选择。老周 ——1962 年电源设计团队成员 —— 在仓库翻出当年的试验记录,发现曾尝试过 “间歇供电” 方案:让非必要模块周期性休眠,只是因技术限制未能实现。“这不是空想,是当年没条件做。” 他指着记录上的草图,“现在的晶体管响应速度够快,或许能成。”
二、效率的博弈:新老电源技术的碰撞
1967 年春,功耗优化陷入技术路线之争。小李团队主张采用开关电源替代线性电源,理论效率能从 35% 提升到 70%,但稳定性数据不足;老张则坚持改进线性电源,在 1962 年的设计基础上增加稳压电路,“老东西虽然慢,但不会突然掉链子”。
两种方案的对比测试在夏末展开。开关电源方案在实验室环境下功耗降至 6.2 瓦,远超线性电源的 11 瓦,但在振动测试中出现三次电压跳变;线性电源虽然稳定,却因散热需求无法进一步缩减体积。“就像选择马和汽车,汽车快但容易坏,马慢却适应山路。” 王参谋的比喻点出了核心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