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024年,“猩红深渊”号星际走私船的冷藏舱里,白兔兽人林雾蜷缩在铁笼中发抖。他左耳的绒毛沾着干涸的血渍,颈侧新添的牙印还在渗血——那是昨晚女吸血鬼主人留下的标记。
“咔嗒。”舱门滑开,高跟鞋碾过碎冰的声响由远及近。塞拉菲娜披着缀满星尘的黑色斗篷,猩红瞳孔在昏暗里亮起:“过来,小兔子。”
林雾立刻跪趴在笼门前,掌心贴地,露出脆弱的后颈。他兔耳耷拉着,却在对方指尖触到皮肤时微微颤抖——不是恐惧,是隐秘的期待。
塞拉菲娜俯身,冰凉的指尖划过他颈侧的牙印,看着那片肌肤泛起薄红。“今天的血,该甜一点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不容置疑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林雾的呼吸瞬间乱了,睫毛颤抖着,却乖乖闭上眼。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时,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往前倾了倾,像是在渴求更多。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苜蓿香。塞拉菲娜舔了舔唇角的血珠,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低笑:“这么喜欢被标记?”
林雾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反驳,只小声嗫嚅:“……主人喜欢就好。”
塞拉菲娜捏了捏他的兔耳,感受着那柔软毛发下的战栗。她知道这只小兔子的秘密——那些看似顺从的眼神里,藏着怎样汹涌的渴望。就像此刻,他颈侧的血还在慢慢渗出,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像在无声地祈求惩罚。
“那就罚你……”她故意停顿,看着他屏住呼吸的样子,愉悦地弯起眼,“今晚不许睡,给我暖床。”
林雾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随即又红着脸耷拉下去,却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应道:“……是,主人。”
冷藏舱外,星际风暴正席卷而来,将“猩红深渊”号裹进无边黑暗。而舱内,血腥味与苜蓿香交织,成了这冰冷星海里,唯一灼热的秘密。
林雾是在第七次被锁上项圈时,下定决心逃跑的。
那晚塞拉菲娜刚结束一场星际猎杀,指尖还沾着敌对种族的黑血,却俯身用同一根手指摩挲他颈间的旧伤。“再敢躲,就把你钉在驾驶舱的十字架上。”她的声音裹着冰碴,獠牙擦过他的动脉,却没真的咬下去。
林雾缩了缩脖子,耳尖却烫得惊人。他看着女人转身时斗篷扫过地面的弧度,突然抓起床底藏了半个月的磁卡——那是他趁塞拉菲娜处理伤口时,从医疗舱偷的。
警报声撕裂走廊时,他已经砸碎了通风口的栅栏。项圈上的定位器发出刺耳的蜂鸣,他却第一次没去捂,只是咬着牙往飞船尾部钻。兔族的爆发力在此刻显露无疑,他甚至能听见身后传来塞拉菲娜的低笑,像猫捉老鼠时的玩弄。
“小兔子,跑快点啊。”
风从通风管道灌进来,吹得他耳朵贴在头上。他知道塞拉菲娜根本没尽全力追,就像从前无数次“游戏”那样,她总在他以为能逃脱时,懒洋洋地伸出手,轻易就将他拽回怀里。
可这次不一样。林雾摸到了紧急逃生舱的按钮,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回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塞拉菲娜的猩红瞳孔亮得像两簇火焰,却没再逼近。
逃生舱脱离母体的瞬间,林雾几乎要哭出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声极轻的、追在舱体后面的低语:“找到你,会让你更疼的。”
他在废弃空间站躲了三天。靠着偷来的压缩饼干和过滤水过活,夜里却总梦见塞拉菲娜的獠牙——不是疼痛,是她咬到动情时,会突然放缓的力道,像怕弄碎什么珍宝。
第四天清晨,他被一阵熟悉的苜蓿香惊醒。
窗台上放着一小束新鲜的苜蓿,叶片上还挂着露水。林雾的心脏猛地缩紧,转身就往储藏室跑,却在门口撞上一堵冰冷的墙。
塞拉菲娜的斗篷上沾着星际尘埃,显然追了很久。她没戴手套,指尖直接掐住他的后颈,像拎着一只真的兔子。“跑了三天,就为了躲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捏着他颈骨的力道却在加重,“还是说,喜欢看我着急?”
林雾疼得眼眶发红,却咬着唇不肯出声。直到女人突然松了手,转而抚上他的后背,那里还留着上次被鞭子抽过的浅疤。
“知道吗?”塞拉菲娜低下头,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你跑的每一步,都像在我心上踩。”她顿了顿,獠牙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但我更喜欢……把你嚼碎了咽下去的感觉。”
林雾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想说什么,却被女人猛地拽进怀里。塞拉菲娜的斗篷将他整个裹住,冰冷的唇贴在他的发顶,声音低得像叹息:
“下次再跑,就把你的腿骨拆下来,做成我的酒杯。”
林雾在她怀里抖了抖,却鬼使神差地,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空间站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林雾被塞拉菲娜按在墙上时,后背撞得生疼,可身体却先一步起了反应。
塞拉菲娜的指尖刚触到他腰间的旧伤,他就控制不住地战栗,不是因为疼,是那片皮肤总记得她指甲划过的弧度。她低头咬他锁骨时,他偏过头去,眼眶里滚出的泪却不是因为恨——是灵魂在尖叫着“放开我”,而身体却在贪婪地吮吸她身上的寒意。
“又在走神?”塞拉菲娜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猩红的瞳孔里映出他挣扎的脸,“恨我?”
林雾猛地别开视线,牙齿咬得下唇发颤。他想说“是”,想说从被她抓到飞船那天起,每个夜里都在诅咒她。可当她的手滑进他的衣襟,指尖碾过他小腹的旧疤时,他的呼吸却乱了,连带着指尖都泛起痒意。
这具身体太诚实了。诚实得让他恶心。
趁塞拉菲娜低头舔舐他颈间血迹的瞬间,林雾突然抬手,指甲狠狠抓向她的脸。那是他藏了许久的力气,带着灵魂里积攒的所有恐惧和恨意。
可指尖刚要触到她皮肤,就被她轻易攥住。塞拉菲娜没用力,只是用指腹摩挲着他颤抖的指节,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玩味。“想杀我?”她笑起来,獠牙上还挂着他的血珠,“用这双碰过我、被我吻过的手?”
林雾的脸瞬间惨白。他看着自己被她攥住的手,那只手昨天还在替她整理斗篷的系带,还在她喝血时替她擦过唇角。灵魂在胸腔里嘶吼,骂这具身体卑贱,骂它忘了被囚禁的屈辱,忘了项圈勒出的红痕。
可塞拉菲娜突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手腕。不是咬,是用冰凉的唇轻轻碾过他的脉搏,那里正跳得疯狂。
“恨吧。”她的声音混着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越恨,等会儿哭着求我的时候,才越有意思。”
林雾猛地抽手,却被她拽得更紧。她的吻顺着手腕往上,一路烧过手肘、肩膀,最后停在他的唇上。他死死闭着嘴,舌尖却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还有她唇上那股冷冽的甜。
灵魂在尖叫着推开她,身体却在她加深亲吻时,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脚尖。
当塞拉菲娜终于松开他,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颤抖的唇时,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看,”她轻声说,指尖擦过他的泪痕,“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林雾猛地偏头躲开,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受伤的小兽。他看着自己抵在她胸口的手,那只手明明该握拳挥出去,此刻却虚虚地悬着,连带着指尖都在发烫。
恨她,怕她,可这具被她标记过无数次的身体,却像认主的藤蔓,哪怕灵魂在拼命扯断,根须还是往她身上钻。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低笑出声。她抬手,指尖轻轻弹了弹他的兔耳,看着那绒毛下的皮肤泛起红意。“别挣扎了,小兔子。”她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的灵魂恨我没关系——我只要你的身体,记得每一次疼,每一次……舒服。”
林雾的眼泪终于决堤,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绝望。他清楚地感觉到,当她说出那句话时,自己的身体又在悄悄战栗,像在期待什么。
灵魂和身体的战争,从他被她抓到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