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人贩子抓了多久?”
温穗突然问。
小棉浑身一颤,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咬着唇小声说:“三天。三天他们把我关在货车里,我趁他们不注意才跑出来的。”
温穗没再追问,只是看了温峥一眼。
温峥会意,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小棉侧脸拍了张照。
温穗目光重新放回小棉身上。
霍家那边估计不会轻易允许霍汀筠养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她跟温峥能调查出来的东西有限,但霍家不一样。
让霍家忙去,无论是谁都得被扒得干干净净。
温穗回到实验室,贺霜还在整理数据。
台灯的光描摹她精致侧脸,衬得眉眼愈发清冷。
“医院那边怎么样?”她头也没抬地问。
“还在查。”温穗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霍汀筠救了个女孩,背景有点复杂。”
贺霜这才掀起眼帘,看向她:“怎么说?”
“我之前遇到个女生,叫陆星晚,是陆与深的妹妹。”
温穗拿起桌上的水杯,跟贺霜解释了一遍和陆星晚的认识过程,接着说:“她很害怕人贩子。我怀疑她是被拐卖的,我当时差点报警。”
贺霜说:“你觉得她是被拐到陆家的?”
“是,也不是。”温穗眉梢微拧,“她经历过被拐卖,但绝对不是被拐进陆家。”
毕竟沈明珍只认了个儿子,没认女儿。
那陆星晚到底是谁?
还有所谓的陆爸爸,又是什么谁?
接下来的两天,温穗一头扎进实验室。
麒臻项目的下一个阶段要开始了,她得赶在年前把方案敲定。
直到第三天下午,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陆星晚”三个字。
温穗挑眉。
自从上次见面后,陆星晚就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她滑动接通。
听筒里立刻传来陆星晚含着哭腔的声音:“温穗姐姐!爸爸他晕倒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背景音里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特别难受的样子。
“地址发我。”温穗直接拿起外套,对贺霜交代了句盯着数据,就快步离开实验室。
温穗赶到陆家楼下,女孩正站在单元楼门口,羽绒服的帽子拉得很低,露出的半张脸冻得通红。
见温穗来,她眼圈一红,拉着温穗的手就往楼上跑:“姐姐,你快看看我爸爸,他刚才还在抽搐。”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中年男人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
温穗摸出手机照亮,指尖刚搭上他的脉搏,就顿了顿——这脉搏的频率,很乱,而且急。
“必须送医院。”
她起身摸手机要打急救电话,陆星晚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里满是恐慌:“不能叫救护车!爸爸他、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生病。”
“再拖下去会出人命。”温穗掰开她的手,不容置疑道:“除非你想看着他死。”
陆星晚愣住,呆呆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会死…吗?
可是之前,不都是熬过去的吗?
这次只是严重一点而已。
她看向温穗,摇摆不定。
“你去拿件厚外套,我联系医院。”温穗见状,没有等她回复,就打了急救电话。
陆星晚咬着唇,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进了里屋。
温穗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快速扫视客厅。
茶几上放着个空药瓶,标签被撕掉了,旁边还有个没喝完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着水珠。
救护车很快到了。
医护人员把陆爸爸抬下楼,温穗注意到他后颈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柳叶。
急诊室的灯亮了近一个小时才灭。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温穗说:“病人是服用了过量的成瘾性药物,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脱离危险了。这种药属于管制类,长期服用会损伤神经。”
成瘾性药物?
温穗心里一沉。
她上次也被秦羽下药。
“他以前服用过类似的药吗?”温穗问。
“从身体反应看,应该是长期服用。”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们家属要多注意,这种药不能突然停,否则会有戒断反应。”
顿了顿,医生又说:“最好还是尽快戒掉吧,这种药物会麻痹神经损伤身体。”
温穗站在走廊里,看着护士把陆爸爸推进病房,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他为什么要吃那种有成瘾性的药?
温穗找医生要了检查报告,越看越熟悉。
这药物成分还有病情反应,都跟她上次被秦羽下药那次差不多。
抓着报告的手微微收紧,在纸上掐出痕迹。
说不定,就是同一种药物。
所以陆爸爸是怎么接触到这种药的?
温穗转身走向病房,刚走到门口,就见陆星晚从里面出来。
女孩眼圈通红,看到温穗,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医生说你爸爸需要留院观察。”温穗放缓语气,“你哥呢?通知他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