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
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在江城的力量,想动陈寻,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杀他,就必须引入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
孙海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还不行。
那个人,还没有结束最后的历练。
在他没有“出关”之前,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陈寻……”
孙海天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就让你再得意一段时间。”
“等我的王牌回来……我要让你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连本带利,全都吐出来!我要让你,再一次体会什么叫绝望!”
潜伏,是为了更致命的一击。
两天后,办公室里。
周若竹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陈寻桌上。
“我们江城玉石联盟的初步整合已经完成了,反响很好。”
“下周,省城有个高级别的玉石行业峰会,几乎囊括了全省所有叫得上号的世家和企业。”
“我想带你一起去,露个脸,也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机会。”
陈寻指尖在桌面轻点,目光扫过文件,点头。
“可以。”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高铁票我已经……”
“叮铃铃——”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陈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略感意外。
古浩峰。
他按下接听键。
“陈小友,冒昧打扰。”
电话那头,古浩峰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郑重。
“古老客气了,有事直说。”
“唉,确实有件棘手的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小友最近可有时间来一趟省城?”
陈寻嘴角微微上扬。
巧了。
“我正准备去省城。”
“哦?这么巧!”
古浩峰的声音顿时拔高,喜出望外。
“那太好了!小友你和朋友千万别住酒店,我那儿有的是空房间,就当是来家里做客!”
盛情难却。
挂断电话,陈寻看向周若竹:
“刚才听到了?”
周若竹点头。
“当然要去!”
第二天,高铁平稳驶入省城站。
站台上,古浩峰的秘书早已等候多时。
恭敬地将两人引上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车子没有开往市区酒店,而是径直驶向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
古浩峰亲自在门口迎接。
一番寒暄后,古浩峰屏退左右,单独将陈寻请进了书房。
古浩峰亲手为陈寻沏上一杯顶级的大红袍。
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陈小友,这次请你来,实则是有一件丑事,也是一件怪事,想请你掌掌眼。”
陈寻端起茶杯,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最近半个月,省城接连有几个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都莫名其妙中了毒。”
古浩峰压低了声音。
“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说是神经衰弱,机体紊乱。”
“但那些孩子,一个个面色发黑,精神萎靡,眼看就要不行了。”
陈寻眉头微挑。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寻常的毒。
“最诡异的是,所有中毒的家族,都在三天内收到了一封威胁信。”
古浩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纸的复印件,推到陈寻面前。
信上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一句狂傲无比的话。
“想活命,去求岑无妄。”
“岑无妄?”
陈寻念出这个名字,感觉有些陌生。
“对,岑无妄。”
古浩峰的眼神透出几分忌惮。
“没人知道他是谁,从哪来。一夜之间,就让整个省城的上流圈子人心惶惶。”
“那些家族,自然不甘心受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摆布。”
“他们动用了所有力量去寻找这个岑无妄,结果……一无所获。”
陈寻放下茶杯:
“所以,找我来,是想让我解毒?”
“正是!”
古浩峰眼中爆发出期盼的光。
“你的本事我亲眼见过。如果你能出手,那几家必然会对你感恩戴德,奉上重谢!”
“这可都是省城根基深厚的家族,有了这份人情,以后你在省城,绝对可以横着走!”
陈寻不置可否。
他看着古浩峰,缓缓开口:
“我出手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友请讲!只要我能办到!”
“我听说,那几家手里,是不是有云鳞玉?”
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古浩峰的反应,陈寻便明白了。
有戏。
“好,我同意帮忙。”
次日,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顶级私人会馆。
陈寻见到了那六个中毒的年轻人。
他们个个面如死灰,眼窝深陷,身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
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们的家人站在一旁,满脸焦灼。
陈寻没有废话,走到第一个年轻人面前,双指并拢,快如闪电,点在他眉心。
“噗——”
那年轻人身体猛地一颤,张口喷出一口黑血。
血中,似乎还有细小的虫影在蠕动,落地即化。
腥臭扑鼻。
喷出这口黑血后,他脸上的死气肉眼可见地消散。
“爸……我……我好受多了……”
他虚弱地开口,他的父亲顿时老泪纵横。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气,看向陈寻的目光,如同看见了神仙!
陈寻面色不变,依法炮制。
半小时后,六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全都恢复了神智。
虽然依旧虚弱,但性命已然无碍。
会馆内,一片劫后余生的狂喜。
“陈先生!大恩不言谢!”
“您就是我张家的再生父母!”
“云鳞玉!我们马上派人送来!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众人感恩戴德。
然而,就在这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吱呀——”
会馆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门外幽幽传来,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呵呵……真是热闹啊。”
“是谁,敢碍我们蛊仙教的事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靛蓝色繁复长裙的中年美妇。
风韵犹存,但眉眼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煞气。
当她的目光落在陈寻身上时,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瞬间凝固。
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陈寻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