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后,未央宫中烛火阑珊,只剩下几个内侍在收拾残局。汉王刘璟喝得酩酊大醉,瘫坐在龙椅上,手中还攥着金杯,口中喃喃念着曹操的《短歌行》:"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亲将刘桃枝——这个跟随刘璟征战多年的少年——搓着手站在一旁,粗犷的脸上写满为难。他听得汉王反复吟诵"明明如月",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大王这是想念明妃娘娘了!"刘桃枝对身旁的小太监低声道,语气十分肯定,"我听说贺拔娘娘闺名里有个'月'字,准没错!大王这是借诗抒怀呢!"
小太监张了张嘴,想说大王念的可能是别的意思,但刘桃枝已经搀扶起醉醺醺的刘璟:"大王莫忧,末将这就送您去见明月!保准您见了娘娘,什么忧愁都没了!"
刘璟醉眼朦胧,任由刘桃枝搀扶着,口中仍在呓语:"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些诗句在刘桃枝听来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加快脚步,朝着洗梧宫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宫道上,如同铺了一层银霜,映照着两个歪歪斜斜的身影。
洗梧宫内,贺拔明月正准备歇息。这位出身贺拔家族的王妃刚刚卸下钗环,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肩头。镜中的她眉眼如画,却带着一丝倦意。
"娘娘,"宫女匆匆来报,"刘将军送大王来了,说大王醉中一直念着您,非要见您不可。"
贺拔明月微微蹙眉。她今日正好来了月事,身子不便,但听说汉王醉中念着自己,心中又是一软。她与刘璟虽是政治联姻,但多年相伴,终究有了真情。
她披上外衣来到前厅,只见刘璟醉得不省人事,靠在刘桃枝身上,口中还在喃喃着"明月"。
"参见娘娘,"刘桃枝憨笑道,"大王一直念叨您,末将就送过来了。您看大王这相思之苦..."
贺拔明月看着醉醺醺的丈夫,心中既怜惜又为难。她走近轻声唤道:"大王?臣妾在这里。"
刘璟勉强睁开眼,目光涣散:"明月...明月?"
"是臣妾。"贺拔明月柔声道,但随即面露难色,"只是臣妾今日...身子不便,恐怕不能好好伺候大王。"
她沉思片刻,转头对贴身侍女道:"阿桃,你去照顾大王吧。上次大王醉酒也是你伺候的,最有经验。"
阿桃闻言连忙躬身:"奴婢遵命。"她低着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每次见到汉王,她都会这样心慌意乱,那是她深埋心底的秘密。
贺拔明月又嘱咐道:"大王醉得厉害,你好生照料。醒酒汤已经备好了,记得喂大王喝下。"
阿桃拍着胸脯保证:"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大王。"她偷偷瞥了一眼醉醺醺的汉王,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化不开的忧愁,心中不由得一紧。
贺拔明月点点头,又看了刘璟一眼,这才转身回内室。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阿桃搀扶着刘璟来到偏殿,让他躺在榻上。她熟练地打来热水,浸湿帕子,轻轻为汉王擦脸。
烛光下,刘璟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那双如炬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阿桃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她再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他。
"明月..."刘璟在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手腕,"明月…”
阿桃轻声道:"大王,奴婢是阿桃,不是娘娘。"但刘璟醉得太深,根本听不进去。他用力一拉,阿桃猝不及防跌入他怀中。男子浓烈的酒气和檀香味扑面而来,让她一阵眩晕。
"大王!"阿桃惊慌失措,想要挣脱,但刘璟的手臂如铁钳般箍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切都让她心慌意乱。
在刘璟朦胧的醉眼中,怀中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明月。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阿桃原本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她看着汉王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个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君王,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需要有人抚平他的忧愁。
"大王..."她轻声回应,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那颗悸动的心。她知道应该推开他,应该大声告诉他认错人了,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这是你唯一靠近他的机会啊!
刘璟的吻落下来,带着酒气的灼热。阿桃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就这一次,就让我做一次梦吧,她在心中哀求着。
"明月..."刘璟在她耳边低语,手指笨拙地解开她的衣带。
阿桃的心狂跳不止。她知道应该表明身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一刻,她不再是卑微的宫女,而是被君王宠爱的女子。这种错觉让她沉醉,也让她害怕。
当疼痛袭来时,阿桃咬紧嘴唇,没有哭出声。她看着头顶的帐幔,眼中泪水悄然滑落。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她终于能够亲近这个她默默爱慕多年的男人;不幸的是,他眼中看到的从来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