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都排这老久了,不差这会儿。”,夏纤纤任回头笑着朝手,“总不能窗户破了,屋顶也跟着翻新吧。”
王大宝眼睛放光,不断搅摆着王家嫂子的衣服角。
“诶,你还买不买了?不买我叫后头的买啊!”,见夏纤纤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供销社员有些不耐,“没看到后面呼呼啦啦都等着的,磨蹭什么呢!”
声音有些大,间隔几个位儿的王嫂子听了个清,她见夏纤纤还在回头看,相让的神情不似做伪,才红着脸往前去。
“夏老师…”,她支吾着,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夏纤纤笑着往外面让,“没事儿,先给孩子们打牙祭吧,我村子里过年能分肉,不急。”,没再同他们拉扯,夏纤纤就兀自走了出去。
临行前,隐约听到王嫂子同人说话,好似提到了自己,夏纤纤也没在意,便往一边儿的方向走了去。
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怎么觉得冷,纵使风在身上打,也不影响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又悠长。
孟文州才一出门,就到了那个俏生生的背影在,朴实的夹袄套在夏纤纤玉手身上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叫人有种说不上来的韵味与气质。
食品厂的工人来来往往,不少眼睛都盯着在,厂区门口有几个小年轻,他们你供我供你的,挤眉弄眼,往夏纤纤那里瞅。
其中一人更是被推的往前一步,只见他臊着耳扭捏往前……
可真是,岂有此理!
孟文州大跨着步子,飞速向前,脸上笑的是老灿烂,“纤纤!”
夏纤纤还未察觉什么,笑嘻嘻的来迎他,两人并着肩往车棚子走,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中间这默契样儿叫人一眼认出其中的关系。
“这就是他媳妇儿啊……”,说的人还有些惆怅,眼睛看着车棚不动。
“可不是,难怪他每天下班第一个往外冲,要我……哎……”
孟文州这个人,在食品厂可是出名了,毕竟也不是谁去下班都能争先到第一个,今天也是临时机械坏了,他去修,不然他们这些人哪能见到夏纤纤的真面目。
“你这还要代班几天呐?”,夏纤纤坐在后坐儿问着,“这天可越来越冷了,每天骑车多受罪。”
孟文州沉思了一会儿,“估摸也快了吧,听说他前几天去医院复查去了,要有什么问题还要修养,厂里早传出了消息了。”
“多休息一天,少一天钱呢,都要过年了,还有福利。”
夏纤纤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行,反正咱们也不缺那几块。”
车轮子压在地里,轻轻发出声响,橘色的余晖落在地上,车轮一动,就悄悄带走了些,一点一点儿,直至全部消失。
……
上班叫假期变得幸福,夏纤纤躺在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假期,家里现只有她一个,静悄悄的,许是习惯了早起的兵荒马乱,今日里的这份突如起来的宁静叫她不太适应起来。
“啧,怎么这么无聊!”,她坐起来大喊,这个家静悄悄的,没个声响儿,真是一点都没意思,还不如她在学校逗小孩呢。
夏纤纤正琢磨着乐子呢,孟文州也在琢磨着。
鲁良路时三车间时,就见孟文州拎着个工具箱往外走,他快步走到跟前,拍了拍孟文州的肩。
“兄弟,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没等孟文州回他,他就张嘴邀请道:“中午一块儿?”
本以为就是个寻常事,那呈想孟文州对着他摇了摇头,“不了,中午我得出去一趟,下次咱在一起吧。”
鲁良还代问,前头就来喊起了人,孟文州回拍了下他的肩,就径自走了去。
啧,有些古怪。
可鲁良向来是个心大的,当下就这么一想,又马上丢到了后尾儿影去。
果然,午铃才一响儿,孟文州就逆着人群出了门,鲁良看了心里不免将先前的念头捡了起,心里暗暗开始思索,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嗬,现在中午都要争先了?”,厂子里的年长婶子看了直摆头,“还好不是咱们厂的正式工,不然说出去可真不够丢人的。”
附近的都跟着附和起来,从来第一天儿起,孟文州就是整个厂子的话题中心,到了现在,他也是个能下饭的菜碟。新鲜事儿天天有,可这长得好、有手艺又不积极表现、每天第一个争先下班的可真不多了。
哦,对了,他昨天还来了个漂亮老婆,这话儿科诊室越发的说不完。
这些都被孟文州骑车丢到了后头,笑话,他要是真在意这好名声,就不会见天儿的第一个往外跑,直接在厂里加班立个好人设呗。
这有必要么?对于孟文州来说,还真没什么必要,脚下的车轮子随心意转动到了街道上,很快就来到了家属院门口。
‘扣扣…扣…’,没等他敲几声,田家姨妈就开开了门。
“哟,孟同志来了。”,她边开门边把人往里面引,“可是巧了,我们还说下午去厂里找趟你呢,你这会儿就自己来了。”
“这叫什么?缘分?”,同上次比田家姨妈气色要好得多,屋子里也清清爽爽,再无一丝苦药味儿,“哈哈哈,就叫缘分。”
孟文州余光打量着,看来可真是好了,如此这般他今天,也是投了趣儿。
他先是同各人问了个好,便表明车马说了来意,“听说前几天表哥去医院复查了,厂里没说其他,想必是快好了。”
“表哥姨妈给了我这个做工的机会,我自己也要晓得事,所以今天抽时间来家里坐坐,顺便定一下我回乡的事儿。”
他话说的漂亮又真诚,很难叫人生出恶感,田家姨妈更是觉得心下熨帖,不禁在心里连连感叹着田小五会找人。
当下就要笑着留孟文州在家吃饭。
“姨,今天就算了,厂里还有班儿呢,到厂里一天就做一天工,也不好叫别人觉得咱家没有理事、不晓得事儿。”
他这番话还真是虎人,直到表哥再次去了厂里,才晓得孟文州这人就是个天桥假把式,光说不练!
他哪里还有个什么好名声,他争下班的名头都要响到厂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