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零组,地下指挥中心。
恒定的冷白光线下,巨大的主屏幕被分割成无数区块,实时滚动着东京各处的监控画面、数据流以及仍在冒烟的爆炸现场最新情报。
空气里弥漫着高强度运算设备散发的微弱嗡鸣和一种压抑的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窒息的宁静。
诸伏高明吊着受伤的手臂,苍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一个个屏幕。
他刚下达完一系列调查指令,试图从混乱中理出头绪,但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重。层层推进的计谋却只是让几个警察脱岗,诸伏高明总觉得背后还会有别的动作。
就在这时,主屏幕中央,一个代表着最高优先级警报的鲜红色框体猛地弹出,疯狂闪烁!同时,一阵不同于常规警报的、更加尖锐急促的蜂鸣声划破了指挥中心的沉寂!
【警告!检测到近地轨道异常!代号‘天鹅’卫星脱离预定坠毁轨道!轨道参数重新计算中......计算完毕!新坠落轨道预测:东经139.xx,北纬35.xx......误差范围正持续缩小!】
【最终坠落点预测:警视厅公安大楼!撞击倒计时:71分钟32秒!重复,撞击倒计时:73分钟32秒!】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播报着这个足以让任何人心脏停跳的消息。
屏幕中央,一个模拟动画清晰展示着那颗失控的卫星,正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的死神之镰,划破天际,朝着代表公安大楼的坐标精准袭来!
“什么?!”指挥中心里的工作人员瞬间脸色煞白,有人甚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诸伏高明猛地站起身,受伤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但他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缩小的红色靶心和冰冷的倒计时数字,苍蓝色的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收缩。
“天鹅卫星?!它不是应该在太平洋上空无害烧毁吗?!怎么可能突然变轨瞄准这里?!”风见裕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是组织!”诸伏高明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如铁,“只有他们有能力、并且会疯狂到动用这种手段!”
他立刻抓起加密通讯器,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管理官!这里是零组指挥中心!紧急情况!我们......”
.........
同一时间,公安某秘密羁押设施。
这里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更像一个无菌的观察站。纯白色的墙壁,柔软的防撞材质,没有窗户,只有通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光线柔和却无处不在,多个隐蔽的摄像头无死角地监控着室内的一切。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三人被分别关押在相邻的三个单间内,彼此隔绝,无法沟通。
松田靠墙坐着,手铐已被取下,但手腕上依旧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他闭着眼,凫绿色的眼眸被眼帘遮盖,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一遍遍复盘着那个小巷里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那个冒牌货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愤怒和焦灼被强行压下,转化为冰冷的分析力。
他知道,越是这样,越要冷静。
隔壁,萩原研二躺在简易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紫灰色的眼眸里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而是沉淀着一种深沉的、冰冷的锐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轻轻划动。那天拆弹结束,在防空洞里出现的白木,不对,突然出现的人,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难道还是为了强行刺激白木的情绪?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他明明有机会的。
另一间,伊达航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眉头拧成了死结。再聪明的大脑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完成推理。萩原和松田遇到的事情伊达航并不知晓细节。此时也只能干着急。
突然,三人房间内的广播同时响起了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的声音:
“三位,请做好准备。五分钟后,管理官黑田兵卫将进行远程问询。请配合。”
声音消失,房间内重回死寂,但一种无形的、更加凝重的压力弥漫开来。
.........
零组指挥中心,黑田兵卫的独眼死死盯着卫星轨迹模拟图,脸上的刀疤因紧绷的肌肉而显得更加狰狞。他刚刚听完了诸伏高明的紧急汇报。
卫星撞击!组织这是要掀桌子了!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另一个加密通讯器屏幕亮起,降谷零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背景似乎是在一个移动的车辆内,光线昏暗。他的金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但紫灰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
“管理官,我长话短说。”降谷零的语速极快,“我动用了所有渠道,基本可以确认,松田、萩原的‘罪证’是组织精心炮制的。会议中心爆炸、后续的连环爆炸,都是组织所为,目的是搅乱局势,趁机清除朗姆派系残余并报复公安。他们几个,是无辜的。”
黑田兵卫沉默着,独眼中光芒闪烁。他其实内心早已倾向于这个判断,但作为最高负责人,他需要确凿的证据和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