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丫头突然将长命锁抛向空中,红光如潮水般覆盖住整个崖顶。那些被粉色香气迷惑的人接触到红光,突然痛苦地抱住头,脸上的痴迷渐渐褪去,露出迷茫的神色。"布老虎说,想念不是困住自己的理由。"她跑到最近的绿衣女子身边,将布老虎塞进对方怀里,"你看,它会听你说话,就像那个离开的人还在身边。"
绿衣女子抱着布老虎,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想起三个月前丐帮分舵主战死的消息,自己之所以被痴情花吸引,是因为总幻想着父亲只是出门远游。此刻布老虎柔软的绒毛蹭着掌心,竟比虚幻的梦境更让人安心,"谢谢你,小妹妹。"
"不知好歹!"紫衣女子见有人挣脱幻境,突然从袖中甩出无数粉色粉末。粉末在空中化作蝴蝶,翅膀扇动着更浓郁的香气,那些刚清醒的人闻到味道,眼神又开始涣散。她指尖划过石台上的鼎片,粉光突然暴涨,崖顶的痴情花同时剧烈摇晃,花心里钻出无数细小的蛊虫,朝着众人爬去。
苏念的湛泸剑在身前划出金色光墙,粉蝶撞在墙上纷纷化作光点。他发现这些蛊虫最怕护魂花的灵力,便故意将剑气注入周围的花丛——那些被煞气污染的痴情花接触到金光,黑色边缘迅速消退,竟开出纯白的花瓣,"阿霜,用星阵引月光!"
阿霜立刻领悟,龙渊剑指向夜空的刹那,剑穗圆珠投射的星图突然与天幕重合。原本被云层遮挡的月亮挣脱束缚,清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与湛泸剑的金光交织成网。月光洒在痴情花上,那些钻出的蛊虫发出滋滋的惨叫,瞬间化为脓水。
"不可能!"紫衣女子看着自己培育的痴情蛊成片死去,胸口的疤痕突然渗出黑血,"我的'相思梦'怎么会失效?"她猛地扑向石台上的鼎片,想要将其收回,却被阿霜的龙渊剑拦住。
剑刃相触的瞬间,阿霜突然看到段破碎的记忆:二十年前的断情崖上,年轻的紫衣女子捧着痴情花,等她的爱人来赴约,却只等到对方与名门闺秀联姻的消息。她在崖顶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吞下痴情花的种子,让蛊虫在体内生根,从此能操控所有痴情人的魂魄。
"他不是故意负你。"阿霜剑锋微收,龙渊剑的银光包裹住紫衣女子,让她暂时无法动弹,"三个月前我们在黑风寨,发现了他的尸骨——他当年是为了保护你,被破宗祭司杀害,死前还攥着你送的玉佩。"
紫衣女子浑身一震,胸口的疤痕突然剧烈疼痛。她这才想起,每次用痴情蛊害人时,疤痕都会传来啃噬般的痛感,原来那是爱人残魂在阻止她。石台上的鼎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粉光中浮现出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正朝着她摇头叹息。
"阿郎......"紫衣女子的眼泪混着黑血滑落,那些被她操控的魂魄突然集体下跪,不是向鼎片臣服,而是朝着男子的虚影叩首——他们都是被破宗杀害的冤魂,此刻借着月光显形,只为揭穿真相。
苏念趁机催动湛泸剑,金光顺着鼎片的纹路渗透进去。粉光中的黑色煞气被强行剥离,化作无数粉色的蝴蝶飞散,鼎片露出温润的玉色,表面刻着的"痴"字渐渐隐去,浮现出朵含苞的莲花。
当最后一只粉蝶消散,紫衣女子突然瘫倒在地。她胸口的疤痕开始愈合,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肤,"是我错了......"她从怀中掏出块断裂的玉佩,与男子虚影手中的半块拼在一起,"原来我困住的不是他的影子,是我自己的心。"
男子虚影在月光中微笑着点头,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鼎片。紫衣女子拾起鼎片,轻轻放在阿霜手中,"护魂花能净化一切执念,这鼎片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她转身走向悬崖,纵身跃下的瞬间,崖顶的痴情花突然全部绽放,纯白的花瓣覆盖了整个平台,像是为她送行。
兰丫头跑到崖边向下看,却见紫衣女子的身影被无数白色花瓣托住,缓缓落在崖底的云雾中。"她没有死。"布老虎的眼睛闪着红光,"那些花儿会送她去投胎,下次就能好好相爱了。"
竹生正在给获救的痴情男女分发醒梦汤,发现他们手腕上都留下了淡淡的莲花印记,与鼎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是护魂花的祝福。"他看着印记渐渐隐去,"以后就算再思念,也不会被执念困住了。"
红脸膛长老突然指着石台上的阵法,那些黑色丝线消散后,地面露出了刻满护魂花纹路的凹槽:"原来这里本是净化'痴'煞的祭坛。"他用狼牙棒拨开碎石,凹槽里竟渗出清澈的泉水,"看来断情崖的地脉,也在双剑的灵力下复苏了。"
苏念将三块鼎片碎片拼在一起,玉色断口处的金色液滴汇成小溪,花形印记绽放了三瓣。护魂花纹路沿着鼎片蔓延,在拼接处形成朵完整的莲花,与崖顶绽放的痴情花交相辉映。
"下一块在西方。"阿霜看着龙渊剑穗圆珠投射的星图,西方的缺口处刻着个"慢"字,"根据星图显示,应该在西域的傲慢峰。"她想起师父批注里的记载,傲慢峰上有种"自负石",能放大人心底的骄傲,"看来'慢'煞鼎片,就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