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好久没有轻轻松松出去逛过,姑嫂两个在锦绣坊只停留了小半天了便出去逛,回来时两人身后的丫头手里都提了好多东西。
罗依见两人相携从外面回来满载而归的样子,忍不住又眼泪汪汪看着两人,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模样,惹得宁老夫人忍不住埋怨姑嫂两个,出门怎么也不叫上依依?
喻青瓷和云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搪塞了过去。
陪着宁老夫人用了顿晚上,喻青瓷回到观澜阁天已经擦黑了,一进院子她便命人关院门儿。
“夫人,将军回来了,在屋子里。”
喻青瓷:……
进了正房,喻青瓷皱眉看着眼前身穿武将官服的男人。
以前陆云起回来都是在外院书房梳洗过后换了家常衣裳才回观澜阁的,今日他这副样子显然是回府后直奔后院而来。
想到眼前这是自己的夫君,喻青瓷只能做出贤惠的姿态上前行礼:
“夫君回来了。”
“嗯。”
陆云起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今天练了一天的兵,身上都是汗味,麻烦夫人叫人抬热水进来。”
说罢大马金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喻青瓷睁大了眼睛,他这是要在自己这里沐浴更衣?
“将军以往不都是在书房沐浴的吗?”
陆云起:“那是以往,以后不用那么麻烦了,还是回夫人这里比较方便。”
门外传来玄冰和玄影说话的声音,少顷,佟儿和连翘手里各捧着一堆衣物走进来。
佟儿:“夫人,玄冰和玄影送来了将军的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用品,要一并搬进来吗?”
喻青瓷无语地看向陆云起,后者无辜地把目光瞄向桌边开得正旺盛的一盆幽兰,顺手还扯下一节叶子拿在手里细细观赏。
“搬进来吧。”
喻青瓷咬牙吩咐道。
东西都送过来了她总不能拦着让拿回去,这观澜阁的正房是他们夫妻共同的屋子,她确实没理由拦着。
两个丫头似乎看不见自家夫人紧绷的脸色,手疾眼快地抱着陆云起的东西一股脑进了西间,稍后连翘还跑出来殷勤地端了一壶茶放在二人面前。
喻青瓷对连翘说道:“没听见将军说要沐浴?叫人抬热水进来吧。”
说罢也不看陆云起,自己坐到窗边贵妃榻上继续翻看账本。
浴室在东间她的卧室里,这会儿他要沐浴自己当然得腾地方。
丫头们把热水弄好,陆云起也不客气拿起自己的换洗衣物走了进去,留下喻青瓷坐在那里耳根微红。
这男人。
想到他此刻在用自己的浴桶,尽管两世为人喻青瓷还是觉得耳根发烫。
陆云起洗漱很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喻青瓷察觉到眼前笼罩的大片阴影,抬头望去。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站在自己面前,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软稠里衣,下面是一条亵裤,肩上蒸腾的水汽还未散去,乌发湿漉漉地垂落,几颗水珠顺着发梢坠过锁骨处,没入未系妥帖的衣襟里。
男人常年习武锻炼出的利落线条此刻一览无遗,肩胛宽而不赘,脊背绷着流畅的弧度,腰侧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蜿蜒而上,很显眼但不狰狞。
他随手用汗巾擦着头发,动作间臂膀肌肉紧绷有力,那双刚从水雾中睁开的眼,还带着几分水汽氤氲的温软,与平日里握枪时的凛冽判若两人。
喻青瓷看了两眼便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但还是带着一丝讥诮出声道:
“我这里没有薄荷味的澡豆,叫将军受委屈了。”
陆云起拧眉:“什么澡豆?”
喻青瓷继续带着讥诮说了一遍昨日罗依过来借澡豆的事,陆云起听得又是一阵拧眉,索性坐下来面对着喻青瓷认真说道:
“我沐浴从不挑什么澡豆,还有也从不叫人伺候,至于我的书房,除了打扫屋子的小厮和玄冰玄影两个,其他人是不能随意乱闯的。”
喻青瓷顿住,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陆云起起身去了西间,稍后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小巧的锦盒。他把锦盒轻轻放在喻青瓷面前。
喻青瓷:“这是什么?”
陆云起耳根微红,轻咳几声嗓音低沉说道:
“我从军营回来路过一家珠宝楼,顺手买的。”
喻青瓷抬头看他,眼中闪过戏谑:“将军喜欢逛珠宝楼?”
陆云起一怔,刚刚消去红晕的俊脸又染上一层难以觉察的羞赧。
“不是,只是顺路。”
这几日他身在大营心里却不时闪出小妻子既嗔既喜,时而脉脉含情时而又冷淡凉薄的一双眸子,还有观澜阁那道紧闭的院门,这一切扰得他心绪不宁。
他索性找了一个关系较好有妻室又嘴巴紧的下属偷偷请教,那人给他出主意,要想讨妻子换心,买些女人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就行,比如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都可以。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便拐进珠宝楼。
陆云起紧张地看着眼前小妻子的一举一动。
喻青瓷漫不经心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支雕刻着海棠花的玉簪,这簪子通体润白,只一端雕刻着海棠花的花心处是一抹黄色,正好雕刻成花蕊,看起来逼真又莹润。
喻青瓷撇了撇嘴:“是单给我买的,还是别人也有?”
话一说出口自觉一股醋意,忙又找补道:
“我是说,你还给谁买了?”
陆云起眼里泛出笑意:“我只买了这一支玉簪送你,再没有给谁买。”
“是吗?那有没有买什么手串、手镯之类的?”
陆云起:“你喜欢手串?好,我下次给你买。”
喻青瓷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用了。”
喜欢手串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喻青瓷脑子里想着,一双灵动的美眸不时瞟对面的人几眼,这让陆云起一颗心更是忽上忽下紧张不已,只觉自己这小妻子实在难以捉摸。
“将军累了一日,早些休息吧。”
扔下这一句喻青瓷觉得也有了困意,起身对他行了个礼径直进了内室,独留坐在那里盯着海棠簪子发呆的陆云起。
她这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