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更加强大的灵气波动。
一阵清冽的风卷了进来,带着松针的清香,罗守月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眼中闪过狂喜。
是妈妈来了!
赤链蛇君脸色惨白,他感受到那股妖气中的威压,双腿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这只小赤狐,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小妖,怕是大有来头。
蛇群早已吓得瘫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野鸡精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翅膀紧紧捂住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
赤链蛇君看着笼中重新焕发生机的罗守月,又看了看门口越来越近的妖气,终于咬了咬牙,挥手撤去了铁笼上的符水。
“今日是我失察。”赤链蛇君的声音带着不甘,却不得不低头,“还望大人恕罪。”
罗守月从铁笼里跳出来,踉跄了两步,立刻扑进李青来怀里。
李青来连忙接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声音哽咽:“没事了,守月,我带你回家。”
福娃在一旁拍着胸脯,得意地瞥了赤链蛇君一眼:“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等着,还有更恐怖的在后头。”
赤链蛇君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
他看着李青来抱着罗守月转身离开,又看了看门口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妖气,终于咬了咬牙,带着蛇群和野鸡精,狼狈地消失在洞穴深处。
洞穴深处的寒气骤然凝滞,赤链蛇君刚带着蛇群遁到洞口,那道轻佻的女声便像丝线般缠上他的四肢,让他浑身妖力瞬间滞涩。
“想走?我答应了吗?”
他猛地回头,只见洞穴中央不知何时多了道淡蓝色身影,裙裾如流水般垂落,却在离地半寸处轻轻浮动,连带着绣在鞋头的素白兰花,都似在无形的风里微微颤动。
胡好月就那样飘在半空,身姿纤巧却带着压人的气场。
淡蓝色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纹,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微光,将洞穴里的阴暗都冲淡了几分。
她垂着眼,目光落在赤链蛇君身上,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明明是娇柔的模样,眼神里却藏着让人心头发寒的冷意。
“蛇君这就想走?”
胡好月缓缓抬起手,指尖缠着一缕淡蓝色的狐火,那火像活物般扭动,瞬间缠上赤链蛇君的手腕。
赤链蛇君只觉一股炎热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刚凝聚起的妖力瞬间溃散,连带着脚边的蛇群都簌簌发抖。
红黑相间的躯体蜷缩成一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野鸡精吓得直接瘫在地上,五彩羽毛炸得像个毛球,偷眼去看胡好月的绣鞋。
那鞋面上的兰花针脚细密,花瓣边缘还缀着几星银线,明明是雅致的模样,此刻却像带着无形的威压,让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它突然想起长白山里的传说,有位修成人形的兰仙,常年居于林间兰谷,最是护着狐族,传闻她的灵气能冻结妖力,连千年大妖都要让她三分。
难道此女是兰仙?
“你是谁?”
赤链蛇君的声音发颤,手腕上的蓝色火焰越收越紧,让他胸口的妖丹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看着胡好月脚边那圈淡淡的蓝光,突然明白过来,这女人根本不是普通的精怪。
脚不沾地的模样,正是灵气化形的征兆。
胡好月轻笑一声,声音里的轻佻散去几分,多了几分冷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了我的女儿,还想全身而退?”
她说着抬眼看向李青来怀里的罗守月,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守月,没事吧?”
罗守月摇了摇尾巴,声音还有些虚弱:“妈妈,我没事。”
有胡好月在,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几妖心里一咯噔,这是哪个山头的狐妖?看样子起码得有上千年修为。
赤链蛇君见状,知道今日定然无法善了,连忙屈膝求饶:“大人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小祖宗,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他说着就要磕头,却被手腕上的蓝色火焰死死拽住,连弯腰都做不到。
胡好月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指尖微微用力,蓝色火焰瞬间暴涨,将赤链蛇君周身的妖力都冻结起来。
“伤了人就想求饶?哪有这么容易。”
她转头看向李青来,“小道士,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李青来抱着罗守月,看着小狐狸身上的伤口,脸色依旧难看:“他不仅伤了守月,还想用妖丹修炼,此等恶行,不能轻饶。”
胡好月点了点头,指尖的狐火又热了几分:“既然如此,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话音未落,蓝色火焰猛地消失,赤链蛇君发出一声惨叫,“啊……”
美丽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拖着八条尾巴凶狠带着邪气的红色狐狸。
蛇群早已吓得四散奔逃,野鸡精也趁机溜得无影无踪。
赤链蛇君的下半身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息奄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胡好月红舌一舔,看着只剩下半个身子的赤链蛇君,眸子里满是戏谑。
“你吃我女儿,我吃你,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强者为尊,败者为寇,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这赤链蛇君还不够她一口梭哈的,不过等会得赶回家去,她也不再逗留。
“守月,妈妈不是告诉你了?藏好自己的本性,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你怎么控制不住了呢?这要是哪天被爸爸发现了,我们可就没家了。”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罗守月不是一般孩子,作为妖,比平常小孩懂事多了。
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宋小草早等着了,蓝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是刚从灶房跑出来的。
看见罗守月的身影,她立马迎上去,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哎呦我的乖孙!”
宋小草伸手就拉住罗守月的胳膊,指尖触到她沾着泥点的裙摆,语气里满是心疼,“这是在哪儿滚了?好好的裙子弄成这样,膝盖没磕着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打量罗守月的腿,粗糙的手掌轻轻拂过她裤脚的泥印,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不等罗守月开口,宋小草已把手里的小褂子往她怀里塞,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屋里走:“快跟姥姥进屋,我给你找条干净裤子,再烧点热水洗把脸,可别冻着了。”
“娘,吃饭了吗?”
这一回来孙女就脏兮兮的,这心大的女儿还想着吃的。
“等会吃,你去拿香皂,我给守月洗洗。”
胡好月最听她娘的话,乖溜溜的就去拿香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