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夜谈」
“干杯!!”
左合饭桌上都是自家人,罗西娜也就和他们说了起来,一年前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德雷斯罗萨,还有与革命军的合作关系。
以及在庞克哈萨德中计被世界政府抓了起来,送到老朋友贝加庞克那里继续研究,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怀孕。
贝加庞克于心不忍,打算把她放走,恰好那段时间,红发闹得正狂,而马尔科和卡塔库栗又准备去救她,于是,他们就演了出戏,顺利离开了蛋头岛。
可脱身的路从不是坦途。
又是cp组织,又是海军前来阻拦,好消息是来的是cp9的那群老朋友,坏消息是海军那边来的是一根筋的卡普。
简单打了一架后,差点掉进海里,幸好被罗救走,之后就一直在春岛,待到生产。
故事说得云淡风轻,可谁都能听出那些被略过的惊心动魄。
随便一件事拉出来细讲,那都是能在海上轰动的大事件。
但这些事情一说出来,大家就明白了,原来摩尔冈斯还是个假新闻专家,都不严谨一点,张着嘴就开始胡诌。
但德雷斯罗萨也靠着他那过于夸大的新闻,躲过一次危机。
所以,什么事都有两面性。
多弗切牛排的动作没停,骨瓷餐盘被刀叉划出轻响,他漫不经心地接话,说cp9加入堂吉诃德后,按罗西娜的意思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职位。
独立特遣队 Independent task Force,简称ItF,其地位仅次于堂吉诃德花色军团的存在,是堂吉诃德家族的一支重要力量。
主要负责执行家族不便公开的高风险任务,包括暗杀、情报窃取、破坏敌对势力设施,以及派往敌后开展侦察、破坏、救援等行动。
具备极高的独立性与自主性,只接受多弗的命令,在任务执行过程中,拥有高度决策权。
ItF组织刚成立没多久,就帮了家族很多,捣毁了好几个堂吉诃德敌人的窝点,最近正在外派出差中。
“ItF那群家伙去哪了?”罗西娜叉起一块牛肉。
多弗刚切完罗西娜的牛排,这下正在为自己切,“去接汤姆了。”
“推进城被毁,海上到处都是海军和cp的眼线,让汤姆自己来太冒险。”
他抬眼笑了笑,嘴角勾起惯有的弧度,“ItF很了解cp的行事作风,把人交给他们照看,我很放心。”
罗西娜点点头,“看来,他们在你这里混得还不错。”
托雷波尔:“??~ItF那群家伙真的很嚣张,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罗西娜眼皮都没抬下,张口就讽刺道:“人家年轻有冲劲是好事,难道你要大家都像你做个懒鬼死鼻涕虫吗?”
“鼻……鼻涕虫?!”托雷波尔愣了一下,下意识朝迪亚曼蒂看过去,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迪亚曼蒂便堵住了他的话。
“干净的,没有。”
他瞳孔骤缩——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简直神了!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都没有打起来,也算是非常和谐了。
罗始终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对付盘子里的食物。
但罗西娜瞥了眼多弗,心里门儿清,这两人准得单独聊聊。
这不,刚放下手里的餐具,多弗就朝罗抬了抬下巴:“罗,跟我来。”
罗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转头对贝波低声道:“待在罗西娜身边,别乱跑。”
贝波嘴里塞着鱼,含糊地点头,眼睛却瞟向远处的甜点台,敷衍得明明白白。
罗无奈叹了口气。
左合罗西娜还在这里呢,堂吉诃德的人不敢对他的船员做些什么。
他抓起刀跟在多弗身后,刚到门口就被罗西娜叫住。
“罗!我们晚上去逛夜市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果汁杯,眼底的笑意比杯里的冰块还亮。
罗望着她脸上的笑意,被多弗朗明哥单独叫走的郁气忽然散了大半,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嗯。”
baby-5一听,脸都气鼓起来了,小声嘟囔道:“偏心!”
她狠狠插起盘子里的一块肉,把它当成罗狠狠咬下一大口。
“baby-5也一起吧。”
“!!嗨嗨嗨!!!”前一秒的气性瞬间烟消云散,baby-5立马扬起比太阳还耀眼的笑脸,刺得罗西娜眼睛痛了又痛。
忘本这一块……baby-5无人能及。
德雷斯罗萨的夜晚从不是寂静的代名词,灯火像被打翻的星河,顺着街道的脉络流淌到每一个角落。
彩色的琉璃窗反射着跳跃的灯火,市集的灯笼连成蜿蜒的火龙,风一吹,串串彩灯就簌簌摇晃,把影子晃成了跳动的音符。
广场上的音乐从未停歇,手风琴与响板的节奏裹着晚风漫开,人们踩着节拍旋转,衣摆扬起时带起细碎的光斑。
就连屋顶上的小猫都不想躲懒,蹲在亮堂堂的屋檐上,眯着眼看下方涌动的人潮,仿佛也沉醉在这被灯火泡软的夜色里。
月光偶尔从云层里探出头,与满城灯火交相辉映,把石板路照得发亮,四处都飘着慵懒又热烈的气息。
baby-5拉着贝波在人群里蹦跳,夏其和佩金找了家面馆大快朵颐。
罗西娜和罗并肩靠在栏杆上,手里的啤酒瓶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
“这里怎么样?”她仰头喝了口酒,脸庞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柔和。
罗望着广场中央旋转的人群,沉默片刻:“和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血腥,没有阴谋,没有悲伤,只有烟火气漫在风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但仔细一想,也不奇怪。
毕竟,罗西娜喜欢这样。
这里是她的地盘。
“你会喜欢这里吗?”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酒瓶,最终诚实点头:“会。”
“婚礼还有两个月,”罗西娜的声音轻下来,像怕惊扰了晚风,“结束后……留下来吧?”
罗的指尖在瓶身上滑过,最终还是摇了头:“罗西娜,我意不在此。”
这里很好,却不是他的终点。
他不会留在这里。
罗西娜叹了口气,没再执意挽留,“下午的时候,多弗和你说了什么?”
罗的目光飘向远处跳动的灯火,声音淡得像雾:“没什么。”
不过是关于手术果实,关于柯拉松,关于那些早已尘埃落定的往事。
但多弗朗明哥说的那些话,罗也不全信,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那都过去了。
而且,他才是那场争端中,最大利益既得者,他还要去追究什么呢?
在堂吉诃德生活的那几年,罗学到了很多,他对此也很感激,但多弗朗明哥的无情冷血,却也浇灭了他那颗赤诚的心。
他们都是对彼此的利用而已。
用不着感激。
罗从怀里掏出一张三角形的白纸,边角有些波浪线齿痕,像是被撕下来的一样。
纸张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是要飞向某个地方。
罗西娜一眼就认出来了,“生命卡?”
“嗯。”罗把它重新贴身放好,顿了顿道,“是柯拉松的。”
罗西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多弗给罗的。
但……多弗又怎么会有罗西南迪的生命卡?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兄弟可真够有意思的。
明面上斗得你死我活,私底下居然还交换了生命卡。
罗西娜喝了口酒,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总归是件好事。
随他们去吧。
“去见见他吧,”她望着远处灯火深处,“说不定见了,你就有新的方向了。”
“我会的。”
晚风卷着音乐漫过来,把两人的对话揉碎在灯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