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教授时而用专业尺测量笔画长度,时而用放大镜观察墨迹浓度,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最后,他缓缓直起身,语气坚定:
“经过对笔压、连笔特征、字间结构和收笔习惯等多方面综合比对,可以确定,邀请函上的签名,就是陈文的笔迹!“
夏礼礼立即拿起陈文的档案资料补充道:
“陈文现年45岁,20年前正好25岁。据他交代,他不到20岁就出来闯荡,这个时间线完全吻合。”
“看来当时他很可能就是负责传递消息的马仔。“
三人相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确信!
这起沉寂二十年的悬案,终于迎来了突破性的进展!
黎启寒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同暴风雨前凝聚的阴云。
“看来,陈文还没有吐干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断定。
话音刚落,他已豁然起身。
“我立刻提审陈文。
二十分钟后,审讯室内。
黎启寒坐在陈文对面,双手平放在金属桌面上,指节分明。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内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只有空调的低鸣和陈文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这种无声的压力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终于,黎启寒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陈文的距离,灯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映出两点寒星。
“陈文,‘海凤凰号’的案子,悬了二十一年。”他开口,字句清晰,如同冰珠落盘,“有些债,是时候清算了。”
陈文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中划过震惊,避开了他的视线。
“黎致远,姚静书。”
黎启寒清晰地报出这两个名字,语调依旧平稳,却让陈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那份让他们登船的游艇酒会邀请函,是你以海外商贸协会的名义签发并送达的。解释一下。”
冷汗瞬间从陈文的额角滑落。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黎启寒没有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语速陡然加快,问题如同连珠炮,步步紧逼:“协会只是个空壳。”
“指使你的人是谁?那份邀请函的印制有特殊暗记,来源是哪里?你送函当天,除了黎家人,还接触了谁?”
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在要害上。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指示办事!”陈文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声音带着颤抖,“上面…上面有人让我把邀请函送过去,签个名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会出事!”
“‘上面’是谁?”黎启寒的声音冷了下去,“名字,或者代号。”
“是…是‘独狼’!”陈文几乎是喊了出来,身体因恐惧而蜷缩。
“他是个从国外回来的雇佣兵,专门搞爆破的,心狠手辣…游艇爆炸肯定是他干的!”
“‘独狼’?”黎启寒眼神一凛,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他现在在哪里?”
“洗白了…他早就洗白了!”
陈文急促地说,“我几年前偶然听说,他换了身份,在一家叫‘金盾’的安保公司当安全顾问…用的名字是孙朗,孙子的孙,朗朗乾坤的朗!”
孙朗。
这个名字被记录下来的瞬间,黎启寒的瞳孔微微收缩。
二十一年的迷雾,似乎被这道闪电般的线索,撕开了一道裂口!
黎启寒调取了金盾安保近十年的所有公开及非公开合作记录,数据清晰地指向一个共同点。
金盾与深海集团建立了跨越十五年的深度合作关系,几乎参与了该集团所有重要节点的安保方案设计。
“十五年……”黎启寒指尖轻叩桌面,“这正是深海集团迅速扩张的黄金时期。”
夏礼礼立刻调出深海集团的资料,快速浏览后抽出关键一页:“温乘浪,五十七岁,深海集团董事长。”
“资料显示,二十年前他三十七岁,经营着一家小型船舶进出口公司‘乘风航运’。”
她抬头看向黎启寒,目光锐利,“时间线与集团发展史完全吻合。”
“黎队,这个温乘浪,和你父母当年是否存在交集?”
黎启寒凝视着档案上温乘浪标准照中儒雅的笑容,缓缓摇头:“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显示他们相识。”
“但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他站起身,语气果断,“当前第一要务是控制孙朗。他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关键节点。”
“只有撬开他的嘴,拿到切实证据,我们才能决定是否对深海集团采取下一步行动。”
夏礼礼与他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行动立即展开。
警方在金盾安保公司及孙朗住所周边布下严密监控网,进行二十四小时轮班蹲守。
然而孙朗表现出极高的反侦察意识,连续数日行踪规律得近乎刻板,除了公司就是回家,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第五天傍晚,转机出现。
蹲守队员发回实时画面:孙朗驾驶的黑色SUV并未像往常一样返回住所,而是径直驶向了位于市中心的深海集团总部大厦。
一小时后,他陪同一位身着深色中式套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一同乘车离开。
正是温乘浪本人。
“目标与温乘浪共同出现,车辆驶向‘清晏坊”方向。”
对讲机里传来夏礼礼压低的声音。
那是一家以私密性着称的高端私房菜馆,实行严格的会员制。
黎启寒盯着实时传回的监控画面,看着孙朗为温乘浪拉开车门,两人谈笑风生地走进那扇厚重的木门,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深夜十一点,临海三号码头。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寒意,呼啸着穿过钢铁集装箱构成的迷宫。
几盏孤零零的探照灯在码头地面投下惨白的光斑。
黎启寒与夏礼礼隐匿在一排集装箱的缝隙中,目光紧锁着不远处泊位上那艘中型货轮。
它吃水颇深,却未悬挂任何标识。
“卸货流程不对,”黎启寒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在风里,“没有海关监管,没有理货员,他们在规避所有正常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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