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的迷雾
云气在脚下翻涌,带着凛冽的仙风刮过脸颊。月飞握紧腰间的长剑,剑身映出南天门巍峨的轮廓——那座由琉璃与金砖筑成的天界门户,此刻却被一层灰黑色的光幕笼罩,宛如蒙尘的瑰宝。
"不对劲。"雅玲抬手按住鬓边的发丝,指尖萦绕的仙气微微震颤,"这屏障的气息...和万骨窟的噬魂阵如出一辙。"她腕间的同心结正散发着灼热,那颗由灵魔族心血凝成的晶石已泛起不祥的暗红。
肖飞从怀中取出半块星轨图残片,泛黄的兽皮在云风中猎猎作响。残片上标注的仙界节点正闪烁着微弱红光,像濒死者的脉搏。"镇灵甲出自天界,星轨图的核心在天庭,玄穹的浊气屏障...恐怕不是临时起意。"他抬头望向那道横跨天际的光幕,符文在其中流转如蛇,"这是'锁灵阵'的变种,需要以仙骨为基,浊气为引才能布成。"
守门仙将的金甲在屏障后若隐若现,手中长枪的寒光刺破云层。"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南天禁地!"他的声音透过屏障传来,带着不自然的僵硬,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月飞踏前一步,剑气在周身凝成淡青色的光轮:"我乃月氏剑仙,奉五界盟约求见玉帝。敢问仙将,为何以浊气玷污天门?"
屏障后的仙将明显瑟缩了一下,握枪的手紧了紧:"玉帝有旨,天界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他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却瞟向身后的云层,像是在忌惮什么。
雅玲突然轻笑一声,指尖仙光凝聚成镜:"仙将可知,玄穹在万骨窟用魔族心核炼制灭世珠?可知他偷了镇灵甲,正试图破解星轨图?"镜面折射出的光芒穿透屏障,照在仙将脸上,"你颈间的骷髅令牌,倒是和他的爪牙如出一辙。"
仙将脸色骤变,猛地后退半步:"休要胡言!"他的长枪突然横指,枪尖萦绕的不再是仙气,而是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再不退去,休怪我不客气!"
肖飞突然按住月飞的肩膀,低声道:"看他甲胄的纹饰——是天枢营的人。天枢营掌管天界刑罚,按律不得佩戴私令。"他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符,那是清风仙友临别时所赠,"而且他的护心镜裂了,却用浊气修补,这在天界可是死罪。"
月飞剑眉紧蹙:"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被胁迫,要么是早已叛变。"肖飞指尖划过玉符,符身泛起柔和的绿光,"但他刚才的眼神...更像是前者。"
就在这时,屏障突然剧烈震颤,符文流转的速度骤然加快。云层深处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像是无数毒蛇在嘶鸣:"李副将,为何与凡夫俗子多费唇舌?"
守门仙将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转身对着云层跪倒:"属下...属下正在驱离闯入者!"
"废物。"那声音冷笑一声,屏障上的符文突然暴涨,黑气如潮水般涌向三人,"让本尊来教教你,如何处理不听话的虫子。"
月飞长剑出鞘,青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雅玲,护住肖飞!"剑气与黑气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团,震得云层剧烈翻涌。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远超万骨窟的骨甲魔兵,那是纯粹的天界神力,却被浊气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
雅玲急忙祭出仙镜,镜面展开成巨大的光盾,将肖飞护在身后。同心结的灼热越来越强,她甚至能听见里面传来灵魔族的警示:"浊气浓度超标...是玄穹的亲信..."
肖飞盯着屏障上的符文,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东南角第三十七个符文是虚位!"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淬过灵魔血的匕首,"月飞,用这个!"
匕首穿过光盾的瞬间,突然爆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月飞接住匕首,手腕翻转间,青芒与暗红交织成螺旋状的剑气:"肖飞,坐标!"
"南偏东三十度,距离天门三里!"肖飞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他正用灵玉试图干扰符文流转,"就是现在!"
剑气如流星般破空而去,精准地刺入屏障东南角。只听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那片区域的符文瞬间黯淡,露出一个丈许宽的缺口。缺口后,十几个披黑袍的身影正用锁链捆着一群仙官,为首者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玉简,正是玄穹的亲信——墨麟。
"抓住他们!"墨麟厉声喝道,黑袍下伸出无数黑色触手,如毒蛇般射向缺口。
月飞却突然收剑后退:"撤!"他拉着雅玲转身跃向云层,"那是陷阱!他们故意露出缺口引我们进去!"
肖飞紧随其后,回头时正好看见墨麟掐住守门仙将的脖子,黑气从仙将七窍涌入。那名副将在痛苦中扭曲,皮肤迅速变得灰黑,眼白彻底被黑气吞噬——转瞬间,就成了和黑袍人一样的怪物。
三人落在远处的云崖上,望着南天门方向越来越浓的黑气,皆是心有余悸。雅玲抚着发烫的同心结,声音带着颤抖:"玄穹...他到底控制了多少仙官?"